曾公亮微微眯眼,呼吸重了几分,问道:“你能确保耶律重元谋逆吗?”

    韩琦看了过来,见沈安神色平静,就微微皱眉。

    “能。”

    韩琦的眉头一下放松,“莫要信口开河。”

    沈安看着他,微笑道:“某在雄州挖了这个大坑,韩相可知某为此冒了什么风险吗?”

    韩琦摇头,这事儿沈安并未说过。

    “当时为了引诱辽人的密谍来刺杀,某以身为饵,他们果然就来了,在房外浇灌火油,随后点火……”

    沈安平静的道:“当时若是慢了片刻,某可能就会被烧死在里面……若非是有把握,某怎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所以……耶律重元定然会谋逆。”

    他微笑道:“他若是不肯谋逆,那某会潜入辽国,去弄死他。”

    韩琦默然,曾公亮后怕的道:“为何这般冒险?水火无情,你若是……宋辽和平多年,无需如此啊!”

    沈安笑道:“大宋最大的威胁是谁?辽人。只要能削弱他们一些,某总是愿意去做的。那些密谍在出生入死,某只是冒险罢了,值得。”

    欧阳修叹道:“我等坐在汴梁城中好似木雕神像,却不知边疆依旧在厮杀,惭愧。”

    稍后张八年来了,韩琦劈头问道:“耶律重元如何了?”

    皇城司在辽国有密谍潜伏,经常会送消息回来。

    张八年没想到他竟然问这个,不过辽国的消息历来都是他重点关注的地方,所以没有犹豫,就说道:“上次沈安在雄州弄了一把,侥幸逃生的密谍带回了耶律重元和大宋勾结的消息,耶律洪基斥为假消息,不加理会……可耶律重元却越发的谨慎了,耶律洪基亦是如此……”

    韩琦看了沈安一眼,突然拱手,认真的道:“若是耶律洪基果真谋逆,老夫要谢你。为了大宋谢你。”

    曾公亮说道:“耶律重元一旦谋逆,不管胜负,辽人都会被削弱,大宋又会安稳些,功莫大焉。”

    大宋最大的对手就是辽人,只要这个对手出丑或是被削弱,对大宋、对这些宰辅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连死对头韩琦都难免面露喜色。

    稍后大家一起去了福宁殿。

    西阁内,赵祯躺在床上,目光炯炯的看着屋顶。

    “……西夏人在秦州偷袭失败,辽人的挑唆失败,于是亲自上手,唐仁力主出击,于是弩阵发威,辽军死伤百余……”

    赵祯的呼吸有些急促,嘴角颤动一下,“让他们进来。”

    对于他来说,辽国就是大敌,代表着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