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雪面色有一丝为难,但没开口,陈琼先道:“公子腿受了伤,动不了”。

    李月来有些迟疑,顿了顿,低头又去看陈暮雪,他的腿和手臂明明躲开了陷阱的要害处,怎会受伤。

    “你不会是懒得爬,要我下去背吧”,李月来道。

    他有些不耐烦了,坑不算矮,爬起来确实费劲,但总不能只指望他,自己一点儿力也不使。

    陈暮雪察觉到李月来再次低头探来的目光,不言不语地掀开深色裤摆,露出右腿,肉里插`入了木桩尖,流下鲜红的血在木头上,十分醒目。

    “啧啧,真受伤了”,李月来收回视线,他搓了搓裸、露在寒冷空气中的小臂。

    露一小截膀子都这么冷,况且一个受伤的人落在陷阱里。时间越久,越危险。

    “你别浪费时间,要是耽误我家公子看大夫,你赔不起!”

    陈琼吵得李月来头疼,只想快速离开:“知道了,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往山林左边走。

    陈琼以为李月来要跑,追跟几步:“你叫什么名字?要是丢下我们走了,陈家绝不饶你!”

    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李月来可不怕,捏了捏耳垂,走道:“我家在镇水村,叫李月来。看顾好你家公子,别让他睡觉”。

    陈琼记着李月来离开的方位,然后匆忙回到陷阱旁边。陈暮雪在底下神情怏怏,靠在土壁上不知在想什么。

    陈琼坐到地上,靠着坑和陈暮雪说话:“公子,想啥呢?”

    陈暮雪眨了眨眼,遮住眼底的忧思:“肚子饿了”。

    “我不信”。

    早上离开陈家前,夫人才找陈暮雪说了话,陈暮雪离开家时,神情不太高兴,陈琼拆穿他:“是不是在想夫人要把你许给周侍郎?”

    “别瞎说”,陈暮雪撇过头去,望着土里冒出来的野草,小叶子长得新嫩可爱。

    这时节,它也不怕冻,偏要在冬日里长,春天再冒,秋天里枯了去,不好么,也免受寒苦。

    陈琼叹气道:“周侍郎人长得俊,家室又好,人也上进,年纪轻轻就做了礼部侍郎,哪家姑娘不想嫁给他?”,他顿了顿,低头看着自家公子,恨铁不成钢道:“我看周侍郎没什么不好的,除了公子不喜欢”。

    陈暮雪:“.....”。

    “那我把你嫁过去”,他勾了勾嘴角,伸手轻捏右腿。刚掉下来的时候疼得钻心,不知是不是冷的,现在又没了知觉。

    “周侍郎也瞧不上我”,陈琼探头见他精神尚好,坐回去继续扯闲话:“夫人面上看着冷,心底是疼公子的,你要主动多和她说说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