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外邦人

    次日一早，程如霜一如既往地简单打扮了一下，便乘坐马车，回到店中。远远地，她就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人在店门口来回踱步，身着了一银灰色的衣袍，上面有银丝暗纹，衣摆上的祥云图案极为显眼，在他踱步间，祥云栩栩如生。见到程如霜的马车，他当即注意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程如霜掀开帷帘，目光流转间，尽数是好奇。“为何如此着急？”许词听见了程如霜的话，只缓声开口：“我在店中等你过来。”他避而不答程如霜的话，后者有所察觉。她走进店里，两人双双坐下，程如霜为其倒了杯茶水，戳破了许词这满眼的云淡风轻。“要是有什么话，你便直接同我说好了。”许词见她直接开门见山，也不再藏着掖着，如实开了口：“没什么别的事，只是我查到了那家店铺的背后老板，是一个外邦人。恰好来同你说明。”“外邦人？哪个国家的？”程如霜眨了眨眼，难以置信。许词面色凝重，接了话：“是晋国的，所以只怕不太好虚张声势。”晋国是交好国，若是要贸然做些什么，必然也说不过去。“那那人在何处？”程如霜又继续询问。许词见状，示意她起身。“跟我走就好，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他商铺的具体位置。我们现在过去，恰好能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程如霜点点头，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从商铺里拿出来了几匹布料，动作艰难地抱上马车。许词见状，当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也出手帮助。两人双双上了马车，许词准备将程如霜带到了外邦人的店铺。在马车上，程如霜的心情复杂，面色也凝重，一双好看的眉眼上面像是染上了丝丝愁绪，让人忍不住想要替她抚平。许词有所察觉，想要开口安抚她，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我只是调查到了那一外邦人，但他具体如何，我还没有过多了解。我们也只能过去探一探口风。”许词提前同程如霜说着这些事。后者点点头，对他道：“我都知晓的，我们两人这次前去，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尚且说不定，而且我们也不好说究竟会遇到什么。”有了她这番话，许词便莫名安心许多。来到商铺后，果然看到老板的打扮极为异域。他说出口的话像带有方言，让程如霜和许词面面相觑。“两位客官，你们需要些什么？我这儿应有尽有，快进来看看吧。”外邦人用熟练的招聘的话开口拉客。待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程如霜不紧不慢，从马车上将自己的绣样全部都拿出来。“你这是？”外邦人不理解她这是在做些什么。但程如霜自来熟地走进店铺，果然，他一打眼的为之就有跟她手里拿着的同样的布料。外邦人只当做她是来找茬的，当即开口：“你这是要来做些什么？你手里拿着的又是什么？”程如霜通过这一句话，就判断出来了对方的脾气并不好。不过她并不畏惧，只将自己的布料和他的布料放在一起，作为对比。这样明显相似的区别，让对方的脸色变了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呢，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些绣样的？”程如霜的面色冷冽，并不客气。“我是如何从这里弄到的绣样，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我还想问你，青天白日里，为何要拿出一模一样的绣样来找茬？你不做生意我还要做，还不快走远些，别找茬了。”前来商铺里挑选布料的顾客，同样察觉到了两人这儿的异样，向他们这儿投来了好奇的目光。程如霜并不畏惧，反而神色中愈发冷冽，开口道：“我是在问你，你最好好好地回答问题。”被她这么一警告，外邦人更加激怒，“你要是不爽，那你就报官。来我这耀武扬威的做什么？我自己的布料，跟你有什么关系？而且我这布料，那是我们自己研制的。”“既然你说是你自己制出来的，那不如告诉我都用了什么工艺。实不相瞒，我今儿个过来，正是因为你这布料和我们家的如出一辙，所以想来问个究竟，若是老板不直接回答我的话的话，我只好用别的办法了。”程如霜的眼里像淬了冰，一字一顿，严肃至极。对方显然不吃她这一套，冷哼了一声，搬出来了自己的身份：“你知道我是哪国人吗？你大可以直接报官，我看看官府怎么说！”程如霜和许词都察觉到了外邦人的胡搅蛮缠。他仗着自己是外邦人，在当官的面前也有说服力，而且他是晋国人，就算是做得不对，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看他嚣张，许词直接拔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周围围观的百姓们纷纷离开，生怕杀了人，血迹溅到了自己身上。偌大的商铺中转眼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外邦人感觉到了脖子上已经渗出来了丝丝血迹，还有冰冷的刀尖，他脸色一变，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们怎么敢？”“晋国人又如何？你最好是老实交代，不然……”许词的刀又稍稍用力，他脖子上已经有了血珠，染红他的刀。感受到了许词的震慑，外邦人的舌头都要打结了。“我老实交代，这布料不是我研制的！”他说话的嗓音颤抖，感受到了他的畏惧。“是谁？”许词又冷冷逼问。他的双腿打颤，都快要软到了地上，但碍于许词的刀架在脖子上，他不能不说。“这布料是一个好看的女人给我的，对方戴着面罩，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但能感受到她极美。这布料我也看着不错，就留下了……我方才跟这位姑娘说我研制，是我心里不服气，故意才这么说的。我发誓我现在说的是实话！”见状，许词才放下了刀剑，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冷神色。他和程如霜互相对视了一眼，离开商铺后，冷声命令着：“来人，驻守在店铺周围，若是发现可疑人选，当即秉明！”底下的人应了一声，便当即去办。奈何一连几日过去，都没有发现可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