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惊灼又被气醒了,不过这次他的气终于有了指向性,他坐起身,在幽静的封闭空间里,对上了那双同样幽暗的红色眼睛。

    阮惊灼:“吴卿。”

    “呜?”

    阮惊灼很郑重地骂道:“你个混蛋。”

    吴卿:“?”

    失眠的折磨再加上莫名其妙的指责,吴卿心情立刻坠入谷底。他不服气地露出獠牙,想以感染者之间的方式和阮惊灼理论一番。

    他四肢触地,双腿微微弯曲往上一蹦,以一条漂亮利落的弧线扑向阮惊灼。脚底是触到了柔暖的垫子,阮惊灼早已在他扑过来的瞬间闪避到了一边。

    吴卿像颗追踪炮弹,阮惊灼躲到哪里,他就扑到哪里,两人动作都很大,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像是在表演一场无声的武侠电影。

    他们从毯子上转战到各个实验室,最后是整个大厅。

    阮惊灼游刃有余地闪避,他刚想进一步往后退,没料到腰后抵在了一张实验台上。阮惊灼避无可避,被抓住机会的吴卿精准困在实验台上。

    冰冷的实验台贴上同样冰冷的感染者躯体,吴卿越靠越近,被冷意浸染的红眸几乎占据了阮惊灼所有的视角,他听见吴卿用特别凶恶的语气轻声道:“你…才是,混蛋!”

    阮惊灼:“……呸,你才是!”

    吴卿:“你是!”

    阮惊灼:“你是!”

    吴卿:“你吼!!”

    在寂静的环境下相对安静地表达出愤怒本就不容易,激动之下,吴卿语言系统彻底报废,阮惊灼没忍住喷笑出声。

    吴卿见阮惊灼如此开心,抓住阮惊灼手腕的手愈发攥紧,指甲野草般地疯长,刺入那截纤细又具有力量感的腕部。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同时转头,房门内,奶奶提着一盏夜明灯,无所适从地看着两人。

    阮惊灼立刻推开吴卿:“咳……我们在玩闹。”

    奶奶盯着阮惊灼手腕上的,对他嘴里说的“玩闹”有些接受无能。

    夜明灯搭在实验台上,冷蓝的光芒照射着实验台周围一圈。

    奶奶从抽屉里拿出碘酒和绷带,她清理掉还没结块的黑色血迹,将绷带一圈圈缠住受伤的手腕,她一边卷一边道:“我们这些人没见过世面,确实理解不了你们,但是再怎么玩闹,也是要有限制的,不要伤了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