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觞瞳孔一缩,当刀落下之后,他便感受到了那股阻力,而出现眼前局面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咫尺之人,也是大修行。

    只不过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能有如此强度的真气,对方必也是炁成混元才对,可为何自己这全力一刀,竟连让对方后退都做不到?

    再就是,如此年纪就是大修行,对方绝非无名之辈,那他师承何处?

    纪觞一时间不由考虑的多了些,而之所以能想这些,实是因为他心里此时也在打鼓,只是彼此甫一交手,已不难判断对方修为境界。

    那么,平心而论,他自是觉出棘手。

    苏澈身子未动,抬剑的手更没有丝毫动摇。

    对方是炁成混元的武者,虽有真气蕴养体魄,但与走传统武夫之道的金刚无铸相比,还是差距太多。

    哪怕自己现在炼体没有突破,但周身气血,这幅体魄,已然是半步境界,如今又以真气破境,辅以「混元」,仅凭纪觞这一刀,自然难动摇自己。

    当下,他手腕一晃,便将斩在剑鞘上的绣春刀格开,同时长剑于身前一横,右手陡然拔剑。

    纪觞先前见了对方持剑而来,方才又一刀没有将其逼退,自然知道对方身上还有外家功夫,一直在提防着。

    而此时苏澈出剑,纪觞反应不可谓不快,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抽身,却又是一刀斩来。

    但他的刀快,苏澈的剑更快。

    在他有所反应之时,苏澈的剑就已经出鞘。

    纪觞只觉得眼前一瞬寒光刺眼,双目如灼,刺痛间几要流泪。

    如此分心之下,手中的刀便慢了一丝,其上的力道也去了一毫。

    苏澈一剑划过,只听叮的一声,纪觞手里的绣春刀竟是缺了一块。

    而他身上,亦是多了一道剑伤。

    纪觞早已后退五步,他使劲眨了眨眼睛,看了眼手中百炼精钢的绣春刀,刀尖被削去三寸,而正是这三寸救了他的命。

    在方才,他出刀之际,被剑光刺目,手上力道稍减,心中警兆大作时,他下意识朝回慢了慢刀,也因此挡下了苏澈的剑,虽然不是完全挡下。

    他感觉到了凉意,是在胸前位置,狭长的剑伤自胸口划过肩胛,而若非以绣春刀阻了剑势,这长剑去处就是自己的咽喉。

    痛意来得稍晚一些,血洇透了崭新的蟒服,却让那狰狞的蟒首更为鲜活,似要随时跃出噬人一般。

    只不过,纪觞当然不会这么狂妄。

    他抬手在自己胸前伤处点了几下止血,转而双手持刀,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住了对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