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当真金贵,岂不是将自己也贬低了去?

    洛秋时没那毛病,自不会接话,捏着帕子抿了口茶水,抬眸再看周韫时,没忍住,眸子中掠过一丝冷意。

    婢女上了茶水,周韫只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似有些嫌弃,连碰都不愿碰一下。

    这番作态,叫对面洛秋时眉梢的娇俏褪得一干二净。

    周韫看不上眼的东西,她倒是品了一口又一口,无声地被打了脸。

    稍顿,洛秋时脸上透着笑,似不解地问:

    “姐姐怎得不用茶水?可是不喜欢?”

    洛秋时眸中泛着凉意,上好的峨蕊贵茶,莫非还委屈了她不成?

    话落,周韫就察觉到旁人皆朝她看来,还有几道视线,来自于正院一旁候着的婢女。

    周韫捏帕掩唇,浑不在意她话中之意,只道:

    “妹妹何话,本妃不过是喝惯了白银针罢了。”

    她弯着眸,徐徐看向洛秋时,唇角微勾,说不出得明媚姣扬。

    洛秋时脸上的笑些许寡淡,随手放下了杯盏。

    喝惯了白银针?

    且不说白银针的名贵,单只是御茶二字,就不得旁人可有,偏生她还说了个“惯”字。

    是生怕旁人不知晓她有个好姑姑吗!

    刘氏觑见她似有些难堪,刚欲打个和面,就听见些许珠帘的动静,她顿时敛了敛情绪,低垂下头。

    庄宜穗着一身深红色褶裙,端庄大气,被人扶着出来。

    周韫只觑了眼她身侧的傅昀,就只能和旁人一同起身行礼,屈膝、躬身、低头:

    “妾身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

    周韫垂着头,手放于一侧,标准的请安躬身礼数,她眸子有些失神,待听见庄宜穗那句:

    “众姐妹,起身吧。”

    她堪堪回神,敛尽情绪,眉梢透着浅笑,叫旁人看不出她一丝情绪,被人扶着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