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话虽这般说,但她却没作甚推脱,帕子湿了脸,她就下了床,站在墨水图的屏风后,裸着两条细白的长腿,婢女端着莲盘,时秋替她穿着里衣,一边请她挑选:

    “主子今日想穿哪套?”

    周韫瞥过那三套和红色皆不沾边的衣裳,根本没心思挑选,敛眸道:

    “随意吧。”

    她坐到铜镜前,细腻的手腕只戴了一支水光十足的玉镯,时秋犹豫了会儿,取出了个锦盒,问向周韫:

    “主子?”

    锦盒打开,其中放着的是傅昀之前送来的那支步摇,其中藏着些赤红的琉璃玉。

    周韫眸光稍凝,她去看铜镜中的自己,与往日的她相差甚大。

    时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虽是正妃,但主子也是上了皇家玉蝶的,若太过避其锋芒,反倒容易叫人看轻了。”

    周韫敛眸没说话,却是任由她将步摇戴上。

    待一切收拾好,也将要快至辰时,往日这时,周韫才将将要醒,她将不虞藏进心中,微抿唇,朝正院而去。

    周韫来得不算早,正院前,有婢女看守着,远远瞧见她,就忙进去通禀,她刚行至,就有人领着她进去。

    珠帘掀开,洛秋时以及府中旁人皆已到齐了。

    周韫进来时,房中声音一顿,静了下来,她眸子扫了一圈,装模作样地轻哼:“怎得还有人未到?”

    那副模样,好似这不是在正院,而是在她锦和苑一般。

    洛秋时抬头看向她,还未说话,就听刘氏娇憨笑着说:

    “徐姐姐身子不适,刚派人过来告假了。”

    周韫刚坐好,听言,眉梢轻挑了挑,呵道:

    “徐氏有孕,是要比我们金贵些。”

    话音甫落,房中又静了些,这话周韫敢说,但谁人敢应?

    同为侧妃的洛秋时也没说话,她若应,该接些什么?

    说徐氏不金贵?她腹中可是揣着大津朝唯一的皇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