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安然分开后,黎瑾瀚收到一份紧急文件,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听闻谭父已经先行离场,于是前往回廊找沈安然。谭栋轩适时收拾完残局出去,与黎瑾瀚正面相遇,按照定好的说辞指了她的去向,神色间藏不住下意识的心虚。

    黎瑾瀚有了联想,没多问地直接过来找人,见沈安然从头到脚焕然一新,蹙眉问:“谭伯伯为难你了?”

    沈安然摇头:“我们没说几句话,谭伯父就有事先走了。”

    黎瑾瀚不信,对着她一通观察,如临大敌的样子惹得沈安然笑出了声。她伸手挽住他:“走吧,曼曼要切蛋糕了。”

    黎瑾瀚心中暂安,与她下楼同返宴会场。两人到了没多久,切蛋糕仪式正式开始。黎从曼众星拱月地被围在中心,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诚心诚意地许下了愿望,吹熄蜡烛,分切蛋糕,生日宴至此进入了尾声。

    黎父醉意上头,徐姨和黎瑾浩搀他到一边休息,黎瑾瀚与沈安然陪着黎从曼送客。人群和车辆陆陆续续地离开,热闹了一天的别墅群重归宁静。等到其他人都走了,谭栋轩和黎家人道了别,动身前望向沈安然,眼神多有闪烁。沈安然若无其事,嘱咐他路上小心。

    黎父缓过了劲来,一家人往住宅走去。难以释怀谭栋轩临走时的表现,黎瑾瀚拉沈安然慢走几步,再次确认:“谭伯伯真的没有为难你吗?”

    “真的没有。”沈安然说着转了一圈,蹦跶几下,打趣道:“黎总你看,我好得很,并没有缺胳膊少腿。”

    头一回见她这么活泼,黎瑾瀚好奇地配合:“沈小姐心情不错,发生什么好事了?”

    有心逗他,沈安然故意不答,径自向前。黎瑾瀚抬手拦住她,问话的口吻近乎委屈:“真不打算分享吗?”

    “嗯——”沈安然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会儿,示意他低下头来。黎瑾瀚依言而行,耳边响起一句轻言软语:“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事。”

    情真意切的表白来得猝不及防,近在咫尺的气息撩人心扉,黎瑾瀚的笑意自唇边蔓延至眼角眉梢。沈安然也笑靥生辉,与他十指相扣,边朝前走边说:“以前多有误会,今天把话说开了,发现谭伯父那个人挺和气的。”

    因为蹲身整理裙摆,原本和徐姨并肩而行的黎从曼落后了一脚,听到了沈安然的话。接受谭栋轩的转变不代表消除了对谭父的成见,她退到沈安然身边,低语提醒:“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是缓兵之计,假意投诚,安然你别被他骗了。”

    沈安然好笑:“怎么说得像两军交战?”

    “那也是他挑起的战端。”黎从曼嘴角一扯:“顽固了几十年,我才不相信他会一下子改变呢。”

    闻言,沈安然若有所思,状似无心地稍稍提高了音量,以确保黎父能够听清:“按你的思路去想,谭伯父是有点奇怪,他一直问我的身世,还问我是跟谁姓的沈……”

    黎瑾瀚本来听得乐在其中,到这里脚下一滞,一个从来没有过的想法在脑海里蹦了出来。前排的黎父则是身体明显一僵,神色忽而凝重,吓得徐姨一激灵,黎瑾浩紧张地问:“爸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后面的三人连忙小跑上前关切。黎父回神,目光扫过众人,有意无意在沈安然脸上多停留了半刻,现编了个理由随口应付:“酒劲上来了,有点想吐,现在没事了。”

    大家松了一口气,徐姨埋怨:“谁让你喝那么多酒了?”

    黎父打哈哈:“平时不让喝,曼曼生日我不得喝够本儿啊。”

    “你……”

    “妈——”

    徐姨还想数落几句,被黎从曼打断,她不满又没奈何:“好好好,今天黎小姐最大,看你的面子我不罗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