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蔓贞病了两天,第三天才下地。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化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辽阔的香气,院子里裴景天种下的那株刺梅,开得格外鲜艳。

    如秋跑进屋里,取了对襟棉袄,穿在左蔓贞身上。

    “我想练会功,穿这么多拳脚怎么施展得开。”

    左蔓贞展了展胳膊。

    “二公子,上海来信了。”

    如秋刚刚把大门打开,路过的邮差,便给她递了一封信。

    信封下面,盖着上海的邮戳。

    左蔓贞本来已经做好架子,想要在院内来几圈转场,还有云水步,一听到上海二字,愣生生地上身震了一下。

    他现在不能听上海二字,一听,就想到裴二公子。

    信却不是裴景天写来的,是天蟾戏院班主五月瑶。

    五月瑶大概也风闻到裴景天带着全家搬到上海居住,又晓得左蔓贞和裴二公子之间不清不楚,信中有些话,便写的无比暧味!

    “左老板,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左老板,我天蟾戏院大告急,求你来助我一臂之力,急急急!”

    “不多,只要左老板一周时间,就能盘活我天蟾戏院,救我于水火之中!”

    左蔓贞看完信,仰首望了望天空。

    上海他去过,那一年也是为了帮衬五月瑶,一住就是十多天。

    那一年,恰好裴景天也在上海做了点生意,二公子好吃醋,看着报纸上头版三版,都是左蔓贞和交际花的暧味报道,风风火火找到左蔓贞,二人打了一架,然后,又恩爱了一夜。

    往事不可忆。

    左蔓贞不由练起了唱词:

    折花枝,恨花枝,准拟花开人共卮,开时人去时。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