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他发现我在房间,所以想赶我走。

    我动也不动。

    如果按照以往,他早就上手来拉我,把我丢出房间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像每一次、每一次他做的那样,举起我,推我出门,把门关上,让我面对那扇紧闭的房门。但现在他只是站在柜子外面,着急地吼我,又叫了两声我的名字,我看着他,慢慢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进不来。

    他进不来,所以他没办法把我扔出去,我可以永远呆在我的秘密基地,再也不用出去,于是我往后缩了缩,把自己藏在黑暗里,假装自己是一件衣服或者一件黑sE的长K。

    他拍打柜门,冷冷地看着我。

    “陈济,你给我出来。”

    我不。

    我躺回柜子里。

    我们僵持着。

    他开始对我好言相劝,说如果我出来,就每天按时回家,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玩,陪我吃饭陪我看书,甚至还会给我讲睡前故事。

    我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的脸,他的脸笼罩在迷雾里,我不知道他的表情。

    他会以什么表情说出这样的话呢?

    说出如致命毒药般让我飞蛾扑火的话,深知它对我的诱惑,他也嫌恶地皱眉,因为恶心、因为尴尬,为了赶我走,所以他连这些都要开始算计了吗?

    我感觉到手脚冰凉。

    他的声音也恍惚起来,隔着重重的水波,隔着绵邈的山路,很久很久才抵达我耳边。

    我不想听。

    我把自己锁了起来,重重地关上了柜门。

    又是一段不知道多久的时间过去,我听到有人在敲门,不是外面的房门而是我前面的柜门,叩响间我听到了丛然哥哥的声音,他清澈温柔的声音好像清风吹拂我的手心,让我平静下来。

    他说:“阿济,你还好吗?”

    我想起和他最后的通话。

    当时我满眼只有哥哥,握紧拳头,cH0U搐着坠入水里,因跌倒而离电话更近,所以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的声音惊恐而变形,状若癫狂,一遍一遍地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