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这些儿子,心里对他这个汗阿玛都有怨望?

    他心情怏怏的,他没有体味过父子之情,本想着做个好阿玛……

    西花园,讨源书屋,灯火通明。

    书桉上,左右是个两尊七柱烛台,上面插着小儿臂长的白蜡,照得亮如白昼。

    这样的白蜡,四妃处每日供应两只,太后宫七只,可太子这里早年得了御前吩咐,为免读书伤眼,不限量供应。

    太子脸色耷拉着,手中提着毛笔,正在默着《为君之论》。

    诸皇子齐聚北五所,让他郁闷一回。

    皇父亲临北五所,让他再郁闷一回。

    等到得了消息,晓得圣驾带三阿哥回园,他就要暴怒了。

    这是要做什么?

    这两年老大没怎么蹦跶,老实监理永定河工,反倒是三阿哥,上蹿下跳起来。

    皇父也容他!

    太子越写越郁闷,丢下笔,伸手拿起旁边的一瓶烧酒,“咕都咕都”喝了半瓶。

    旁边的侍笔小太监,看着身形单薄,巴掌大的脸白皙无暇,小鹿似的眼睛含着担忧望了太子一眼。

    太子放下酒瓶,扯了小太监到怀里,低头将口中的酒水渡到小太监口中。

    小太监差点呛到,就要咳嗽。

    太子捂了他的嘴,道:“孤赐的,喝下去!”

    小太监咽了下去,被烧酒激的,脸上“唰”的一下都红了,眼里也水汪汪的。

    太子将他拉着坐到自己腿上,带了睥睨,道:“孤是谁?”

    “殿下是太子爷,是未来的皇帝,是八旗日后的主子……”小太监清脆地应答。

    太子挑着嘴角。

    是啊,大阿哥也好,三阿哥也罢,不过是个八旗小领主。

    自己却是八旗日后的主子,他们都将匍匐在自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