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给陈最削着苹果,锋利的水果刀劈开水嫩的果肉,切出一半递到陈最手上,陈最接过,咔嚓咬了一口。

    他仰躺在病床上,明媚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穿透力极强的光线将房间里漂浮的灰粒都照射的清楚。

    “小宝,妈妈再给你洗点葡萄吧。”陈母说完就起身去拿葡萄。

    陈最忙说:“不吃了,吃不下了”

    “可你才吃了这么一点,怎么吃不下了,是不是哪里又痛了?要是不舒服你可要告诉妈妈啊。”陈母紧张道。

    “妈,我是吃饱了,我这早饭都刚吃完,又吃水果,我哪吃得下啊。”陈最蹙眉回道,他觉得烦死了,这几天都这么躺着,翻个身他妈都要死要活的。

    陈最话一说多就忍不住想咳嗽,这几声咳得就让他母亲开始掉眼泪。

    陈最从小到大都是让她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哪受过这样的苦,那晚接到消息,看到他儿子满身伤痕的模样,她都想好了,要是她儿子活不了,那她也跟着他一块去。

    陈最看着他母亲轻轻擦眼泪的模样,语调故作轻松劝道:“妈,医生不都说了没事,就断几根骨头死不了人,你能不能别每天坐我床边哭啊,不吉利知不知道。”

    陈母立马擦掉眼泪,“我知道,妈妈不哭了。“

    陈最的伤比起梧秋轻多了,他的伤都不是致命的,至于梧秋,陈最得到消息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人一直没醒,梧父打算送他去国外治疗,并不顺利,像梧秋现在的情况很难将他安全送到国外,要是进行移动,保证不了会不会加重病情,所以梧家这几天已经完全焦头烂额。

    门把手按动,护士走了进来,与陈母交谈几句,一起出了病房。

    陈最无聊的看着天花板发呆,他有些担心苏顾,林澈出了这么大事,现在苏顾又在林家,难免不会被迁怒,不知道林父能不能放过他,不过有林澈在,小顾应该也能安然无恙吧。

    苏顾从林家出来后,就回了自己家,他每天都待在家里,门都不出。

    他奶奶问的最多的就是,“小顾,怎么不上学,已经第五天了。”

    苏顾回道:“奶奶我跟你说过了,我们学校有特殊情况,这段时间放假了。”

    苏顾没有父母,是他奶奶带大的,他爸妈离婚后,他爸留下这么一个房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听别人说,他爸已经不要他们,在外地找了新老婆也有新的孩子,他妈妈也早就改嫁,这些对于苏顾来说都无所谓,可能是因为当时太小了,对于他的父母,苏顾没多少感情,甚至都没什么记忆。

    但是学校已经回不去了,这个倒不在苏顾的烦恼范围,他也不想回去,那个学校本就不属于他这类人。

    他在想,要不要回到自己原本的学校将剩下的学业完成,到时候,工作了,他就去很远的地方,他要彻底与这里的人断掉一切联系。

    想去北方看冰雕,苏顾想。

    他想是这么想,其实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他怕林澈,这几天总感觉心里堵得慌,他已经摆脱林澈了,可还是没有那种解脱的轻松感。

    陈最从病床上下来,感觉身体都要僵硬,再不活动,骨头和肉都要长在一起了,他的伤集中在肚子和胸腔上,身上的淤青很多,肋骨也有折断,不过好在四肢都没伤到,行走没问题。

    他在病房里走了几圈,听到门外传来低低的交谈声,他几步靠近,将手放在了门把上,在听到苏顾这名字时,手下的力道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