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探过监,电话也没打过?”

    “没。”余烬说完抬头看了方闻清一眼,见人还在等他后续,就又勉强接了一句,“没联系过……也许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这很好,我也没想过要打扰她。”

    “呵。”

    方闻清闻言笑了一声。

    余烬开了腔之后,也敢抬头了,故他能仔细端详一下这个腼腆的青年。他把胳膊垫在桌子上,上半身前倾拉进了和余烬的距离,直直望进余烬的眼睛里。

    “你呢,在里面待得怎么样,没见有违纪记录,还挺乖的。”

    方闻清的脸上是明晃晃地探究欲,眼睛却藏在金丝眼镜之后,除了璀璨的光点,余烬看不清那双漂亮眼睛里的任何情绪。

    小方总行事乖张,远近闻名,饶是余烬这样和名流圈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多少听说过他的事迹。

    方闻清是集团的总裁,股份大部分是继承他爹的,还有一小半是自己上位后经营来的,他不是个废物,集团的规模在他手上有增无减,但凭那张脸再加上隔三差五就大火一把的绯闻,完全足以磨灭他那点不起眼的贡献,一直有人拿他当啃老花瓶看,小方总也乐得应承,从没想过给自己正正名声。

    抛开那些身材火辣模样精致的嫩模明星不谈,小方总是个混不吝的,男女年纪身份都不挑,看对眼了就勾搭着上床,前两年还有人传跟自己的小叔表妹什么的搅和在一起的腌臜事。

    这些风言风语的真假当然无从查证,当然是真是假同余烬也都没什么相干。

    他是一早被打晕带过来的。

    醒在一间白屋子里,他躺在地砖上,手脚上都带着精钢镣铐,墙上没有窗户,天花板上亮着灯和监控摄像头的红点。

    他心里脑子里装着无限疑惑,挣扎着起来,扶墙走了一圈,只有一扇白铁门好像焊死在墙上一样纹丝合缝,没有把手,让人怀疑是否真的能打开。

    他没开口喊些疯话,只是蹲在正对着监控的地方盯着摄像头看,看累了就闭眼歇一会儿,头还是很疼,不能够灵活地转动去思考发生了什么。

    不管怎么,来人既然没有趁他昏迷的时候直接杀了他,那就证明他活着也许比死了有用,那他也许得让他们知道他已经醒了。他悉悉索索地弄出了些动静,站起又坐下,把镣铐摆弄地叮当作响。

    不晓得过了多久,有一个打扮的人模狗样的人推门进来,后来还跟了一群装束干练的打手之流的人。

    余烬缩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来人走近,全身肌肉紧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兽,他没说话。

    西装男只走到房间中央的灯光下,就摆摆手叫后面的人上前拖走余烬。男人瞧着四十到五十之间,染发剂没照顾的鬓角白得像月底的霜,细纹深深地刻进皮肉里,像是传说中的养尊处优的上流人士。

    这般,余烬也说不准他的实际年纪,也许比他想的还要大一点儿。

    冲上来按住余烬的人动作粗暴狠厉,余烬不满地挣了几下,倒也没真得反抗,可只这一点表示就让沉默地人肉兵器卸掉了他两根胳膊,反绞着手死死地按在地上了。

    一脚踹在他空空如也的胃腹,另一脚踹弯了他的膝盖,想被拎小鸡一样,扯起来撞墙上又摔在地下,前后也不过一分钟的事。

    伤处拉扯的痛楚让青年哼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