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言回了霜华殿,先去向冷无霜回禀今天的事。

    “少宫主今日十分勤勉,弟子早上过去的时候,少宫主已经等候多时了。”想了想,又说:“弟子归来的时候,少宫主就宿在了书房,说是那样比较节省时间。”

    冷无霜面容一点波动都没有,就连眼睑都极少动,若不是偶尔还能看到眨眼,睫羽像把小扇子一样扫动,真像个假人。

    婉言又等了片刻,见她不说话,抿了抿唇,没把冷雅没和温寒发生什么这件事说出来。

    今天她已经说得够多了,包括这几天,少宫主虽然没露面,却始终有消息传过来,冷无霜仅这几天对冷雅的接触,已经超出负荷,远超前面十几年。

    她有点担心,想想前不久冷无霜那次发狂,就心有余悸。

    她轻抬步子,慢慢退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她似是听到一声讥笑。

    “她稀罕的这些珍宝异物,我倒想着一把火烧了才算干净。”

    婉言将门关紧,背过身去抚着自己胸口直喘气,她不确定,是不是听清了冷无霜的话,仅凭冷无霜突然开口还说了那么长一句话,就够她心惊胆颤了。

    ……

    温寒来到外殿,王主事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一点一点现身,从前灰头土脸的青年,如今一身锦衣华服,腰背挺拔,强健有力,容貌俊秀,态度端正,举手投足间,说不尽的风雅气度。

    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竟也能摇身一变,化身贵公子。

    不得了,不得了啊。

    “大师兄,”王主事迎上去:“师尊睡前称被褥凉,这是你的失职。”

    温寒闻言眉头微皱:“我不知师尊会睡在书房。”

    这也能怪他?

    “呵!”王主事阴阳怪气道:“这才两天,怎么着,大师兄就开始恃宠而骄了?师尊既看上你了,那她里里外外这些事务,便都是你的责任,你还想推脱?”

    温寒垂首不语。

    王主事也就是突然看到以前不入眼的人大变了样,心里不痛快,想为难为难他,可也知道不能过了,这人现在还真有恃宠而骄的资本,还得防着被穿了小鞋,因为也不敢说得太难听。

    身子一让,请他入门。

    “不知道师尊睡熟了没有,大师兄还是进去看看吧。”要是还喊凉,必是用得着这人的。

    哎!

    自从有了温寒这个人,他叹气的时候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