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寿这种事是躲不过的,不过也许只是对于薛滟和唐霜来说。家里的其他人都只需要做做样子,他们两个倒是真的被分配去了干活,还是最苦最累的工作。

    唐霜觉得薛燕身体不好,就该好好在小院子里休息;外加她本身就是被自己所拖累,更不应该参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薛滟又不愿意放唐霜一个人离开——他的亲亲夫君未免太能忍让,又呆头呆脑的,一个人出去干活,恐怕要被当成什么祝寿余兴节目。

    但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就只能一直抱着唐霜的手臂撒娇。最终唐霜还是没有拗过他,只能将他一起带了出来,还不忘给她穿上自己的厚衣服。

    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其他家的夫人都在喝茶吃点心看戏,只有薛滟被分配到厨房去工作——尤其是他走进厨房一看,才发现这里的仆人竟然也被遣走去了别的地方。没有处理过的食材滚落一地,看起来是打算让薛燕把它们全部解决掉。

    摆明了就是想欺负他和唐霜而已嘛。

    这么冷的天,水都是冰冰凉的,只需要洗一根萝卜的时间就能把薛滟的手冻得通红。唐霜不屑什么君子远庖厨,就在旁边和薛燕一起准备寿宴上的菜。

    恍惚间,他们更像是一对夫妇了。

    累是累点,但气氛还不错,两个人偶尔还能说一句话来打趣,唐霖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钻进了厨房,还鸡贼地凑近了薛滟。

    薛滟心生怪异,扭头看了一眼对方,心里已经不知反胃了几次,但还是扯了扯唇角,面上浮出了一个假笑:“二哥来厨房做什么?”

    “哦,我来看看弟妹,看看你在厨房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他笑呵呵地应答,若非有句老话是相由心生,恐怕薛滟还真要叫他这个语气哄骗了去。

    唐霜则对他这个名义上的兄长十分了解,听到唐霖说的话后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一低头果不其然看到了唐霖伸出来要揽薛燕腰肢的咸猪手。他直接放下了手中处理到一半的食材,强行挤在了他们两个中间。薛滟抬头看了一眼唐霜,又看了一眼手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唐霖,大抵是明白了他这个夫君此刻正在保护自己。

    于是他轻轻一笑,顺带着靠到了唐霜的怀里:“有夫君陪着,妾身怎么会累呢?”

    咚、咚咚。

    耳侧骤然加快的是唐霜的心跳,薛滟抿了抿唇,笑得更甜了,梨涡都承不住即将漾出来的蜜。

    “啧,”唐霖眼看占薛燕便宜的计划落空,便打起了唐霜的主意,想用他来出出气,“弟妹,小霜他有没有和你说过……”

    他话还没说完,薛滟便是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将刮好鳞的鱼从鱼头处一劈两半。清脆的裂骨声伴随着菜刀坠到案板上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唐霖接下来要说的话,薛滟抬眸,唇角依旧带着笑意,声音柔柔的,刀尖却在反光:“夫君与妾身床笫之间的悄悄话,二哥也要打听清楚吗?”

    唐霜手一抖,刚刚削好皮的白萝卜就这样滚到了地上。还没等他想明白柔柔弱弱的薛燕为何会口出此等狂言,薛滟的下一句话便又顶了上来:“二哥来都来了,就帮我把这只鸡的喙去了吧?”

    唐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最后变黑了,他哼了一声,还没忘阴阳怪气他们夫妻关系真好。

    薛滟不吃他这一套,只是甜甜一笑:“我与霜郎可是夫妻,感情当然好了。”

    然后便看着唐霖气冲冲地拂袖离开了。

    见唐霖离开,唐霜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脸又瞬间变得一片绯红——原来是方才事出紧急,他来不及多想,现在事情结束,他才发觉自己和薛燕贴得有些过于紧密了。他本想赶紧让出些距离来,薛滟却直接拽住了他的衣袖,轻轻道:“夫君莫走,妾身现在有点冷呢。”

    这还怎么走得了?

    唐霖的报复来得很快,薛滟和唐霜辛辛苦苦地在厨房忙活了一整天,临到寿宴开席宾客满座,却有仆人来厨房传话,只让唐霜一个人去参加宴席——还说这是唐二公子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