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集结了大批人马,逼近荒渊,欲讨伐手段残忍地杀害了兆悠真人以及赤霄宗掌门之子岑觅的天生魔胎沧九旻。

    澹台烬对此没再表现出任何的委屈悲愤,仅半年安逸时光就让他险些忘了五百年的苟延残喘,他觉得恶心极了。

    唯一难过的便是他师父死于非命。

    他走投无路下随着那魔女娰婴回了荒渊魔宫,照着她的指示让初代魔神复生,如今他又不知自己要怎么办了。

    魔神这么看不起他,定然会认为他给自己惹麻烦了。

    他去了一趟漠河后就一直没再现身,也不知是不是真被打击到了。

    娰婴带着一直跟着她的那个男人惊灭,找到澹台烬,问他准备怎么对付仙门。

    澹台烬沉吟道:“荒渊禁制没这么好破,随他们去吧。”

    “嘁,他们都那般对你了,你竟还顾念着那点可笑的旧情吗?”娰婴讥讽道。

    澹台烬抿唇不说话,娰婴冷笑着:“优柔寡断瞻前顾后,难怪你只是个魔胎。”

    澹台烬瞥她一眼,眸中闪过冷意。

    娰婴没想到自己竟然险些被他吓到,呼吸滞了滞。

    她识得初代魔神的脸,不然也不会在茫茫四洲三界之中寻到魔胎。先前一直觉得魔胎虽然面容与尊上一般无二,但周身气质却大相径庭,纯真的像个刚出世的孩子,但方才他冷下脸的模样,竟跟尊上有七八分相似。

    不免让人觉得心慌。

    澹台烬背过身去,没什么感情道:“顾念旧情,呵,仙门已没有我记挂的人了。”

    “你若想杀,随意。”

    娰婴惊灭刚走,他捏着眉心抬眼,见魔神不知什么时候倚坐在了高座上,撑着手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眼皮一跳,莫名感到一丝心虚。

    “澹台……烬?”魔神有些不熟练地唤着这个名字,澹台烬神色怔然,呆呆应了声,就听他道:“身为魔胎竟让那群废物们欺辱至此,真丢吾的脸。”

    澹台烬脸上的表情凝固住了,心口堵的厉害,垂下眼一言未发。

    他知道他天生带着邪骨,才被称为魔胎,但这哪儿是什么好称呼,仙门因此苛责他,魔神却又觉得他丢脸,他丢什么脸了?是他想当魔胎的吗?

    他这一生从未有过选择,少时出生害死母亲,被父亲厌弃扔到盛国自生自灭,无数次被背叛,苟延残喘二十余年好不容易当上景帝,却又再一次险些死掉。在这世间漂泊五百年,后来被兆悠真人捡上逍遥宗,他想走,可每一个人都拦他,等他留下来了却又成了如今这个令人讽刺的局面,何其可笑。

    委屈再一次涌上心头,他垂首而立,指甲狠狠嵌进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