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厚厚的一叠银票放在桌上,燕妫瞧着,心里也一样踏实了。

    她让沈柳月帮她办一件事,最后沈柳月却帮她办了两件,看来这位沈二姑娘是卯足了劲儿要跻身日后的分封榜。

    当晚燕妫给歧王回信,将偶得一万两的佳讯报给他,特赞许沈柳月几句。隔一日收到歧王回信,大喜,也赞沈柳月虽无为官之心,却心思敏捷是个做官的料,只可惜被沈家耽搁在内宅。

    那沈家的眼光不见得长远,若非沈夕月遇上朱乘风,这辈子也只能是个深宅妇人。说到沈夕月,针对其落水意外的暗查终于有了进展,燕妫也在信里向他说了——

    暗探获悉,沈夕月落水前几日,附近几个村子曾有人目击外地生面孔出没,不过这些人露面的次数不多,因而见过的人也就很少。那段时间官府公告上提醒村民,有逃兵流窜,村民们害怕遇到这些亡命之徒,再加上时常下雨便很少出门。

    燕妫怀疑这几个逃兵就是犯案之人,但他们为什么要犯案,且还做得这般隐蔽,委实怪哉,只能抓到再审问。可怕只怕这几个人身份特殊,已经被杀掉灭口或是被幕后主使藏起来,时隔这么久了,官府至今竟一个都没抓到。

    隔两日,收到歧王回信,信中除些感叹之外,并无太多内容,想来他很是忙碌。信中又提到接下来要去两处大营,山路颇多传信不便,就不再写信了。

    随信送来的花是秋海棠,比往日的多,满满一束塞在小小的盒子里,燕妫将它们取出来,插在桌上的胆瓶中。

    次日林姑姑擦桌子,两眼一瞪忽然诧异问:“咦,咱们这里秋海棠都快谢了,这花哪儿来的?”

    燕妫:“山上花开迟,王上许是在山上摘的。”

    “这样啊。”原来是王上送的,林姑姑随口说了句,“往常都只送一朵两朵,装在木盒子里怕挤坏了,这次怎的这么多,密密麻麻的老奴看都已挤坏不少。”她扒拉着瓶中的花,指指这里指指哪里,都是挤坏的地方。

    燕妫看看花,觉得可惜,心道他许是想把之后不能送的花一次送了吧。

    一声不响在旁边擦灰的瑞香,悠悠说了句:“娘娘和姑姑都忘了不成,秋海棠又名相思花,寓意相思难忘,苦苦思恋。”

    燕妫:“……”

    结香噗嗤一笑:“瑞香你说漏了,是相思花,它还叫断肠花呢,合起来应该叫做……嘻嘻……相思催断肠花!”

    林姑姑两手一拍,也凑热闹:“哎哟,这满盒子的相思催断肠啊,怪不得能塞多少塞多少!要不是怕邮驿不方便,王上肯定要把满山的秋海棠都摘了送到娘娘这儿。”

    燕妫:“……”她们几个,又来了。

    他也真是的,好好巡视兵营,送什么花呀。

    这一大堆的插在这儿怪挡地方。

    不方便。

    时间慢慢流走,这之后燕妫真的再没有收到过歧王的书信。每日朝中事,宫内事的忙着,直到每晚在床上躺下来才会又想起他,时而彻夜梦到他。

    一个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秋海棠没几日就凋谢了,燕妫选了最好看的一朵制成干花夹在书中。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很快就进入八月间,眼看着终于能凉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