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乐听到了很明显的一声叹息。

    “小胜,爸爸希望你能交到同龄的朋友。”

    纪胜大概是沉默了一会儿:“。。。现在,不需要了。”

    父子之间窒息的死寂蔓延开。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纪院长带了些哽咽,“惠芬走后,忽视了你。”

    “小胜,人是社会性动物,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太少了,爸爸,爸爸不可能一直陪着你。。。”中年男人看着自己年轻出众的孩子,过于优秀了,优秀的格格不入,优秀的无法接纳他人,也不被他人接纳。

    连作为父亲的自己都没能参与他的成长,就这样一个人孤独又安静的长大了。

    纪胜好像游离在世界之外,他太聪明,能看透许多的事,高傲的俯视不屑于涉足。并不亲近的血缘关系是他和这个世界最后的,摇摇欲坠的链接,就像是随时会断裂的风筝线,什么时候断了,风筝就飞走了,飞去想看的地方,当彻底失去探究的欲望,就会毫不犹豫的坠落,粉身碎骨。

    就像纪院长想的那样,养育了纪胜的他是唯一能够让其稍微软化一些的人。

    “。。有朋友。”纪胜停顿了一下,语气肯定了起来,“有朋友,李知乐。”

    “是你的舍友啊。”纪院长惊喜过后,又有些担心,“小胜。。你不是在。。。”

    “是朋友,他给我带过早饭。”

    就是说那十块钱五个的包子在纪胜嘴里是有多好吃啊,李知乐在卧室也不好打断人家父子间的交流,头发被他自己擦的乱七八糟,心里悄悄吐槽。

    “真好,真好,还有呢?”纪院长想听更多一些的,纪胜和朋友之间的相处。

    但纪胜讲不出来了,他没有朋友。

    李知乐是个好用的挡箭牌而已。

    外间又安静下来。

    那种泡沫般的希望破灭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真的和他是朋友吗,小胜。”

    “我。。”

    “纪胜?”卧室门被拉开,男生头发蓬松在脑袋上,揉着眼睛看起来刚睡醒。

    他伸着胳膊自然的从背后勾住纪胜,把身体的重量完全托付,形成一个倚靠的姿态:“我回来睡会儿就听到你在和谁讲话。”

    纪院长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纪胜介绍和他一般大的朋友,年轻人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性格,但见到他也能够笑着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