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出她佩戴的那把西洋剑,剑身轻盈纤细,很适合戳瞎对手的眼睛。

    吴振缨被马上女子拔剑的举动着实惊了下,可他也应该明白,在这个动乱年代,一个女人敢独自在外,必有依仗,或者她本身就是她的依仗。

    他失态大叫:“啊…!她就是流匪的同党,不,她是匪首!你们赶紧给我把她绳之以法!我要带进府衙好好盘问!”

    吴振缨手下的军士们自是跃跃欲试,抓不住流匪,还抓不住个女人?

    此刻已是黄昏,光线昏暗,斑驳树影打在她的脸上,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出剑的速度很快,招招狠厉,直取对手要害,她喜欢用细长的花剑刺穿人体心脏的手感,每当这种感觉来临,就说明她又解决了一个对手。

    剑尖拔出,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一刻功夫不到,除了吴振缨,所有军士,皆被她放倒。

    “你……你…到底是谁?”

    吴振缨看着她步步向自己逼近,她竟然比流匪还可怕!他不想死,他颤巍巍地说:“我…我的亲家是温阁老,你不能杀我!”

    她本来就没打算杀他,在没有见到那个人前,她还不想惹麻烦,虽然她不怕麻烦,但她更喜欢清静。只是她突然想到不愉快的事,当初信心满满的拔剑试探霞客,输了个底朝天,全被那人看眼里了。加上她初来大明,如此严寒的温度,她现在还没有适应,还被如此蠢货找麻烦,盯着剑下瑟瑟发抖的男人,虽然会放走他,但也不会让他那么好过。

    她提着花剑漫步走到吴振缨身前,高跟皮靴踏在土地上发出它独特的声音,每一下都敲打在吴振缨的心。她一甩剑身上的血液,接着便举着剑,划碎了吴振缨的官服。

    正月才过,此时虽未下雪,寒风瑟瑟,吹起燃烧的灰烬,身上只余官帽的吴振缨,正难堪捂着下体,身上的赘肉瑟瑟发抖。

    “你……是…谁…”

    “蠢货还不配让我回答问题。”

    她随即翻身上马,就着夜色,奔向目的地,至于那个男人含恨的眼光,无足轻重。

    经过此事,她买了一身行头,把她那身异邦打扮给换下来,又特意买了顶帷帽,把她的金发遮掩些,虽然还是很显眼就是了。

    又过半个月左右,她终于来到京城,这里远离战火,没有流匪,倒是平和。她看了眼地图,她的最终目的地是东厂,可是地图就不会画那么细了。

    她找到一家客栈,让小二把她的两匹马牵去马厩喂喂草,她顺便叫住了小二,“你知道东厂在哪里吗?”

    这是一位出手阔绰约的客人,小二自是殷勤招待,当然他按下心中疑问,关于东厂,问题太多可不是好事,他们的番子在京城的每个角落。

    “姑娘要去东厂?东华门北面就是了。”

    她听了皱了下眉,“我第一次来京城,东华门我也不清楚具体位置。”

    小二一锤手,“您瞧我蠢的,我还能让您自己走过去?我给您叫辆车吧,直接送您过去。”

    她听了这话终于满意,丢了个金叶子给小二,小二收了小费手脚更是麻利,马上给她找来了一辆马车,她稳当坐进车时,手不自觉攥紧了。

    等马车停在东厂衙门旁一些,车夫就让她下了,说的是东厂我们不敢离得太近。她下来理了理自己在路上随手买的衣裙,本是起遮掩作用,反而更有些不伦不类,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