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我赢了。”小朋友不顾形势颠簸,把平板举到我面前。

    “嗯,很厉害。”

    “你能看懂吗?”

    “说实话,不能。”我说,“但是你赢了吧?很厉害。”

    好像不是小朋友Ai听的。他嘟哝着嘴,半晌又重新开了一局匹配:“姐姐来玩玩看吗?”

    “我很菜哦。”

    “没有关系。”

    “嗯……算了吧,车上不要玩手机。”

    小朋友看起来更不高兴了。

    “因为姐姐需要保护眼睛嘛,”我想了想说,“要不我们一起不玩手机,玩点别的?”

    “玩什么?”小朋友似乎很感兴趣。他锁上了屏幕。

    我伸出两只手的食指,举到我们之间。手刚伸出来我就笑了。

    “一碰一吗……姐姐你笑什么?”

    “没什么,好久没玩了。”我看向他,“你先我先?”

    “你先。”他说。窗外那一池底的湖光,都波粼粼地倒映在他脸上。

    一整座山的绿sE从背后掠过,小车轻轻颠簸了一下,我的手g上他纤细的,灵巧的,少年人的手指。

    【二】

    我很喜欢这个游戏。虽然我从来没赢过。我不知道我是喜欢这个游戏什么。少年人的手在我的面前虚虚一晃,立刻就变了一个数字。

    “一”是一根纤细葱白的食指;“二”则需要加上最纤长的中指,少年人的手并不大,最顶上的指节有握笔留下的茧的痕迹;“三”则带有无名指,最不影响使用的一根手指,却最直最好看,这个动作也像约法三章,赌咒发誓;“四”有小拇指,那是最可Ai的指头,灵活可Ai,朝我弯了一弯,像一个小JiNg灵在打招呼;“五”是大拇指,于是他那完美的,可Ai的,少年人的手就此向我展开,脉络分明的掌纹在我眼中分毫毕现——情不自禁的,我用我的手掌,去碰触他的手掌。只一下,我就收回了:“满十,回收一只手哦。”

    椎蒂的神sE明显变得焦急起来;我已经完成了一轮“五加五等于十”,现在留给他的只有我的另一只手。

    他的视线在自己的两只手中来回逡巡,像是在找一个更合适的数字。

    “六”是老式的电话,现在成了一种状态的形容词;“七”是拇指、食指和中指合并成的一个小尖锥,像鸟喙,下一秒就要啄你;“八”是拇指和食指形成的直角,像一把枪,轻轻开到你的心上;“九”是g起来的誓言,让人想到倒挂的鱼钩,只有愿者上钩;“十”是一个拳头,当少年人握起拳时,骨节便分明地展示出来,让人忍不住想挨个m0上一m0,看看这些鼓起的圆圆骨节,是不是藏在皮肤底下的珍珠。

    “姐姐,我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