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州近南越,风气与北地截然不同。

    不记得第几个人了,越过钦差同夫人敬酒,大胆热烈,不遮掩的示好。白皓歌挡了这个拦不住那个,说好的洗尘宴,他人快喝没了。

    一夜混乱,清晨醒来宿醉难消,头疼欲裂。

    “该。”赵惟安冷笑,“他们敬你就喝?忘了自己的身份?”嘴上不饶人,动作却温柔,模仿江北伺候他的手法,按揉百会穴。

    白皓歌窝在他怀里哼哼:“今早还要见土官……”

    赵惟安道:“不急。”

    “急呀。”白皓歌含含糊糊说,“部族势大。州牧在这儿管不了多少事……您说的对,一帮纸老虎,跟他们喝什么……哎哟!疼!夫人轻点!”

    赵惟安狠狠给他一拳:“本王亲自选派的太守,你说是纸老虎?”

    “我的我的。”

    白皓歌笑嘻嘻认错,揽住晋王,轻声与他说南越风俗。赵惟安听得入神。他喜欢听,白皓歌就事无巨细地讲。无数史料堆积在脑海。他小心精准地观察着、判断着,历史行至哪一步,能施予多大外力。改革什么的失败了还好说,万一基底没打下来,强行革代,打断历史进程,恐怕十年百年都发展不起来了。

    他回忆近来所见所闻,料想今日不会平静,坚持独自赴约。

    赵惟安拗不过他,留在驿馆歇息。

    白皓歌出了门,江北自暗处现身,递来一份书信。赵惟安碰到他的手,僵冷,不禁皱眉:“你到底有没有休息?”

    “属下不累。”

    扯谎。

    赵惟安眼神阴沉,冷冷地盯他。

    江北心虚,低头不敢与王爷对视。晋王伸了手,莹润触感落在眉间,抚过眼睫、唇角,最后揪住他的衣领:“上来。睡。”

    江北浑身僵硬,王爷怎么拽都不动:“您身子不行!”

    赵惟安愣一下,气笑了:“本王看着你睡。”

    江北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脸颊发烫,头埋得更低:“尚有急务……”赵惟安不等他说完,语气十分霸道:“明日再说。”

    可是……城防还没看过……

    “本王离了你活不成吗?歇一天,本王死不了。”

    江北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