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月,宫里风平浪静,凉月也没有受到任何威胁,只是近来睡眠越来越多,总觉得睡不醒的样子。

    熟睡之中,身子被人捞起。凉月微微睁开眼睛,见是帝王,便蹭进他的怀里,继续睡了过去。轩辕子离看着怀里这秀发散乱,睡得脸色微微苍白的女子,有些心疼地道:“还这样困么?今天都睡了四个时辰了。”

    “嗯。”凉月淡淡地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轩辕子离的怀里很温暖,让人觉得安心,天气渐冷,她也好像更怕冷了些。

    “祁御,她的身体没有大碍么?”明轩帝一边抚摸着凉月的头发,一边问旁边的独孤臣。

    独孤臣神色有些古怪,低声道:“脉象是很正常的,但是娘娘这样昏睡,总觉得有些不对。怀孕才两月,若是再多些月份,倒是好说。现在这样,有些古怪。”

    帝王一惊,沉了颜色抬头看他,皱眉道:“有些古怪?你都不能完全确定她是一切安好的么?”

    独孤臣摇了摇头,道:“臣只能说娘娘的脉象是一切安好的。可是其他…臣的医术没有登峰造极,不敢妄言。”

    轩辕子离手指一紧,环着凉月的腰身,有些微的紧张:“等会儿再请一次脉罢。”

    “是。”

    一切都将近尾声了啊,现在只要给司徒家一个借口起兵造反,他就有把握可以将天启的反势力全部连根拔起。还有一月,尽量在司徒赫宇班师回朝之前出手。用什么理由最好呢?

    环紧了怀里的人,明轩帝的目光慢慢坚定起来。哪怕是为了她,也得尽快平定这乱世。有些牺牲,在所难免罢。

    坤宁宫一如既往地没有动静。皇后连殿门也少出,只是整天整天地呆在自己寝宫,不做任何事情。司徒凝是聪明人,她知道现在只要等就可以。什么也不做,就不会被帝王抓住把柄,也就不会提前为司徒家招致祸患。

    可是,这一天,明轩帝却来了,身后跟着淑妃和良妃。淑妃表情平静,良妃看起来也终于从那场梦厄里逃离出来,除了脸色枯黄了些,眼神倒是清明。

    “臣妾参见皇上。”司徒凝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跪下朝帝王行礼。轩辕子离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喊平身,只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司徒凝的心凉了凉。

    良妃和淑妃也跟着过去站在大殿中间。皇后转了个身,继续朝帝王跪着,低声问道:“皇上此次前来,可是臣妾犯了什么错?”

    轩辕子离冷哼一声,看着司徒凝,淡淡地道:“自然是你犯了错,朕才会让你跪着。凝儿,朕以为你温和懂事,却不想,在背后尽做些糊涂事呢。你当初说得对,枕边人,也有变心的一天,亏得朕听进去了,不然,还要被你瞒多久?”

    司徒凝一顿,抬眸无辜地看着帝王道:“臣妾不明白,臣妾这几天一步也没有离开坤宁宫,怎会犯什么过错?若是有,也是别人栽赃陷害的罢。”

    良妃的身子有些发抖,眼眶微红地看着皇后道:“您贵人多忘事,当初如何指使臣妾帮你散布关于皇上和太后的谣言,又如何指使臣妾杀害两个废宫里的嬷嬷和两个我宫里的宫女。这些事情,您是忘记了么?亏得只有我夜夜活在噩梦里,看见她们破土而出,找我寻仇。”

    司徒凝身子一震,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良妃道:“你在胡说什么?这些事情怎么会与本宫有关?良妃,你这样恨本宫么?”

    良妃冷笑,一步一步走到跪着的司徒凝面前,眼神有些疯狂地俯视着她道:“我恨你,当然恨你。你知道夜夜被鬼缠身的痛楚么?不知道吧?若是这次你能活命,我便变成厉鬼,让你尝尝那滋味!这些事全是你一手策划。在皇上面前贤德端庄的皇后,背地里还不是一个侩子手。不止那四条命吧,你宫里的宫女,不是也莫名其妙死了不少么?要不要让皇上去查查,看看她们是怎么死的。”

    皇后挺直了腰,一脸无畏地看着她道:“本宫没有做过,问心无愧。你再怎么栽赃陷害,只要拿不出真凭实据,皇上就不可能信你。”

    良妃一顿,脸色难看了起来,却笑道:“果真是司徒家的女儿,心思缜密如此。怪不得当初不肯留下任何信物,也只是吩咐我去做而已。这样,你就根本不会留下把柄,被揭发,也是无所谓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