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得人气便已经开始微微发出尘霉味道的屋子里‘扑通’一声栽倒了一件重物。沉闷的声响传到屋外,让正在例行巡逻的李四跟王五紧张对望,经过简单的眼神交流,他们确认了刚才的声音并不是出自错觉,俩人神情一紧,提灯照向身后的门屋,那里原是朱家用来堆放杂物以及仆役们的住所,经过顾尚书的安排,里面应该也是住了他们的同僚,就不知是他睡得太沉栽下了床,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趴跪在地上的赵二已经被前所未有的性欲冲动激得什么理性都没了,他疯狂的用手撸动着胯间勃发的阳具,可无论他如何想要纾解都无法从中得到真正的满足。肉根肿胀的发黑,纵使射出精水也消不去那接连不断的酸意与痛痒,难忍之时他甚至不管不顾的将阳物按在地上用力擦蹭,直到破了皮出了血,他才从中简短的获取了几分爽快。

    李四走在前头,待行至疑似发出声响的窗下后与王五对换了一个眼神,接着便放下灯笼将耳朵贴上窗棱。

    淫欲正浓,粗喘加重的赵二已经彻底没了神智,他满眼的流光溢彩,已然身处极乐幻境不可自拔。他成了一代仙君,旁边群群仙女争相侍奉极尽妖娆,她们一个敌一个的丰乳肥臀,一个赛一个的美艳无双,更自发摆出各种姿势供他肆意淫辱。此起彼落的呻吟声宛如最动听的曲调乐章,赞叹、淫叫、哭求……他要用胯下的金枪不倒,将她们全都生生干死……

    听见那不算陌生的动静不知该作何表情的李四嘴角扭曲,王五看不懂他的意思,四下观望一圈见没啥异样便也凑上前去窃听。片刻后,他也同李四一样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心道‘这位兄弟当真不是一般人,竟在这样阴晦的宅子里有性自渎,明日有了机会定当结识一番,不然真可惜了自己今夜这双受了辱的耳朵’。

    李四超王五使了个暗示,俩人都没兴趣打断屋中仁兄的自娱自乐,心照不宣的互相递送一个彼此都懂的猥琐的眼神,便提起灯笼继续按照路线巡视过去。

    一圈……两圈……三圈……不曾放过一条路径的两个人直到与同僚交接岗时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儿。大家都是男人,别的不好说,这性欲来了哪里是能忍得住的?只不过实在有些敬佩他的持久,竟然在没有女人只有一双手的情况下也能玩得这么尽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吃了药呢。

    子时已过。各方人马依然在按部就班的谨守职责。

    赵二在顾景瑜的眼里算不上什么,同样的,在没有引起更大风浪的时候他也并不在乎这个人究竟会变成什么样。他给每个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安排了人,却唯独漏算了有人天生性情卑劣,更没想到有人会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蔑视规矩。他的傲气与手段能压制住部分人的劣根,也能警示那些起了贼心还没贼胆的龌龊,只是人心难测,总会有人想要挑战那一叶障目的快感。

    余天翊走了。留下楚云瑶一个人在朱明翰的书房里等着姜婆的消息。

    此时的路驰逸正低着头在屋里来回踱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实在想不透这得是个什么样的人才有胆在这时候蓄意找死?给楚氏撒淫药的目的是他想干什么?还是他想看到什么?或者,是他想陷害谁?

    每个人对认知外的东西理解都普遍有限,他虽当了七八年的大理寺少卿,可依旧没法理解有些人那种单纯到愚蠢的恶。就像现在他明明已经感觉出了那个人绝非一个脑子好用之人,却仍习惯性的想要从他的此举中挖出点儿可以让他明白透彻的内幕一样,可等最终结果浮出水面时,往往只是累了他一个人的过度思虑。

    余天翊同样也在想赵二的目的。别人也许还在猜那个人是谁,会是顾、路哪一方的属下时,他早就从脑海里提出了那个人的样貌特征。他没有怀疑楚云瑶,因为她说给姜婆听的话也没有任何可编排之处。突然被人接近,突然收获到一些引人不能不去在意的信息,换做是谁都会思量一二,接着便是信任与选择,也是她更愿意倾向哪种结论。且赵二有一点思路蒙对了,那就是朱家被灭门一案全是蹊跷。

    据他猜测,当年的朱建享八成是受朱建荣之托为太子或是寿王办了事,也确确实实为当年的‘朝城之乱’添了些砖瓦,昌王既带人找来必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连昌王自己怕是都没想到一次以踏秋为名的暗访会让自己莫名其妙的丧命于此。

    案发后剖开鱼肚里藏匿的贡品东珠,也是案发后从朱宅里搜寻不到金银跟产业、房契、地契等,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从中操纵,给了他们可以抽丝剥茧的时间机会,可等他们想要更多的时候却发现那条线到头了。

    其实他们现在最需要见的是被幽禁中的二皇子,也是当年的寿王凤羽。‘朝城之乱’时他与皇位失之交臂,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今天坐于金銮殿上接收万民朝拜的就会是他了。安亲王左右不靠,可昌王的母家曾与他是实打实的从属关系,若凤羽仍未心死……这案件背后不知又要牵扯伤害多少无辜之人。

    余天翊这边忧思叹息,楚云瑶那边已经看到了他的诸多可利用之处,只是不知道这计划外的大礼对她而言是喜是灾。

    可另一方面她又不想真的将他拖到泥沼边上,他是‘太医院院使’,那是她父亲曾经身居的位置,他也没有任何污点,离‘活该去死’的标签远得很,只是不幸也更为重要的是,他跟凤文璟有多年的私交,等龟缩在沟渠里的凤文羽一死,就该轮到金灿灿宝座上的皇帝了,若能多一条靠近目的的捷径,对她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至于赵二,不怕他们想的多就怕他们想的少,越是浅显易见的东西越是要惹人去思去悟,不然庸人自扰哪里来?莫测高深又往哪里去?顾景瑜的出现意味着她的信息已经送到,就等下一步回京后开启新的计划。

    凤文羽……活得实在够久了,希望他会喜欢她为了拜见他而准备的第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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