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杉一生惧火。

    最后却是在火中飞升的。

    过程来得太快。

    众人先是被雷电闪瞎,紧接着五感中剩下的四感接连消失,集体炸成白痴。等能听能看了,前方的废墟哪里还有灵杉仙子的影子,只有一头垂垂将死的黑龙匍匐在灰烬之中。

    黑龙眼角挂着血泪。

    犄角烧成了灰。

    不能同年同月生。

    亦不肯同年同月死。

    她之无情。

    无情至此。

    没能死透的黑龙清醒过来,终于学会了一百年都学不会的飞。扭曲的龙身摇摆而上,突破重云和闪电。

    九天之上,蓝眸所见,四方茫茫。

    那一刻,他才知道,而后此间三界,哪怕踏破、寻遍,也不会有她半分影子。

    飞升是什么感觉呢?

    大约就是脱离了肉身的控制,像游魂,又不会冷抖怕。对天地的感知异常清晰,看到大千世界的同时,亦能感知一株嫩芽破土而出。

    无比宏大,又无比精微。

    奇妙至极。

    然而和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并不持久。

    等她重回身体,又困在既定的躯壳中,睁眼,已在茫茫白云间。

    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些人,看猴似地看她。

    “一千年飞升,牛批啊。”

    “打破记录了!这后浪是要拍死我们啊!”

    “是棵树,老天爷,什么时候榆木脑袋也能开窍了?难道现在流行植物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