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淮的视线落在言攸之身上时,如同冰冷的水流瞬间冻结,他深黑却带着戏谑的眸子在那一刻挛缩如针尖,不可思议地看着躺在地毯上那个浑身赤裸狼藉不堪的人。

    言攸之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他总是用一身黑色西服包裹挺拔的身形,明明有着一张极度俊美的脸,却总是因为毫无表情而显得漠然冷淡,而因为那白皙肌肤的衬托,那双黑色的眼瞳格外深邃平静,整个人就宛如是夜色下冷寂的海面,永远都保持着毫无波澜的情绪,神秘和平静的同时也强大到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而眼下,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湿漉漉如同从水里捞出来,被人亵玩到浑身都是指印掐痕,更别说他双腿间那个不太对劲的私处。

    还没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李承淮就能闻到里面那股精液的腥檀味,他不留痕迹地轻轻拧眉,可开口时语调又是吊儿郎当的,带着揶揄微微牵起嘴角,“玩得很高兴?言家大少的滋味,是不是不错?“

    李承淮在笑,但眼眸中溢出的只有冷冽的寒意,这让房间里的几个男人都绷紧了身体。

    尴尬的氛围逐渐蔓延开,没人敢开口说话,甚至有几个地位低点的都不得不屏住呼吸,害怕一个不注意就会惹火烧身。

    向丞也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李承淮和言攸之两个人身上来回徘徊,眉心轻拧。

    隔了好一会,李承淮才轻描淡写地道,“都散了吧,把他留给我。”

    此话一出,房间里的男人们这才松了口气,他们大多都衣衫不整,弯下腰来回捡走自己的衣服,行动之间有几个人的目光还不断瞟向地毯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多少带着点流连忘返。

    等人都走了,向丞才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你打算把他怎么样?”

    李承淮懒洋洋地抬眸,清越的声音不遮不掩,故意让那边躺着的言攸之听得清清楚楚,“向丞,你日日夜夜想操的都已经操到了,又打算在这里装绅士?”

    向丞浑身僵住,目光死死盯住了李承淮,“好……很好!”

    说完这三个字,他拿起沙发那的衣服就往门口大步走,到了门口却又忍不住顿了顿,这让李承淮觉得嘲讽,他慢悠悠拿出根烟,轻轻咬着,“还舍不得?呵…向丞,你现在是一点机会都没了。”

    向丞的背脊挺得笔直,放在身侧的手却握成了拳,他不再多言一句,大步直接走了出去。

    等那门终于关上了,李承淮那悠闲惬意的假装才完全卸下。他的手有些发颤,一根烟点了半天都没点上,鼻息间全都是这屋子里淫糜的味道,熏得他胃部抽搐,钻心的疼痛不知道从哪里扩散开,隔了好一会他才再次鼓起勇气看向地毯上的那个人。

    走之前,向丞他妈的还假模假样给言攸之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毯子,看得李承淮都快吐出来了,此刻他怒火压制不住,丢了手上的烟和打火机,走过去一把掀开那薄毯,崭新的皮鞋轻轻踢了踢言攸之赤裸的小腿,“起来!你别装死!“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李承淮气笑了,“你他妈要这样躺到什么时候!”他伸手过去扯言攸之的手腕,就这么暴力蛮横地将男人扯到沙发上,这一下子,言攸之的后背靠在了沙发上,他的头颅还是虚弱地垂着,整个人就跟个提线木偶一样没劲!

    “你搞什么……!”蹲下去单手钳住男人的下颌往上抬,一瞬间他就看到了言攸之半长黑发下那张惨白狼狈的脸。唇瓣上都是血,死死闭着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神情,可眼尾却沁出殷红,似乎是哭过,额头都是冷汗,脸上还有巴掌印,颈子那有深深的掐痕,估计是某个神经病有性虐的毛病,一边干他一边掐着让他窒息……明明是个男人,被人干成这个样子,竟然会散发出这种惊心动魄的凄惨美意。

    操!

    李承淮压着心里所有的情绪,冷着一张脸伸手过去狠狠擦去他嘴角的血,“看着我!”

    言攸之没有任何动静,但他那沾了不知是泪还是汗水的浓密眼睫却控制不住地发颤,唇线也抿得更紧了……明明是醒着的,什么都听得到,却偏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就是言攸之,让人讨厌,让人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