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尧起身,拨了拨话筒,竟是没看稿子,声音沉重道。

    “吴白一同志突发心梗,医治无效,于新纪朔年一月十二日晚十点一刻在宛南医院逝世,享年八十八岁......”

    说起逝世,薛尧忽地悲痛欲绝,声音似乎带了些哽咽,又似乎没有。

    “吴白一同志生前曾任办公厅厅长、城务统战司司长、京城城长等职务,在任期间,兢兢业业,廉洁奉公,为组织、为人民作了许多有益的工作。

    吴白一同志的逝世,是城务的一个损失。

    为了表示对吴白一同志的哀掉,特定于一月二十日上午八时在公墓礼堂举行追悼会,有赠送花圈,挽联和吊唁者,请按时前往。”

    讣告一出,举座哗然。

    薛尧出了会议厅,先回自己办公室取了瓶白酒,接着走到吴白一办公室门口。

    “你先回我办公室,我一个人进去呆会。”薛尧对南北说。

    南北点点头,“好的,城长节哀。”

    他大致能猜到薛尧心情,对方是为了吴白一的逝世而难过,两人虽隐隐对立,可吴白一曾是薛尧的老师,也一手提拔薛尧上位。

    要说造化弄人,吴白一逝世当天,薛尧刚好陪南北在酒吧打碟。

    南北隐约记起,他在打碟时,在薛尧的黑手环上看到一条消息。

    照片一闪而过,再看就不见了。

    好像是一张空白宣纸。

    吴白一性情刚烈,却喜欢养可爱的多肉盆栽,窗户上摆满了多肉。

    人已逝去,多肉还在。

    薛尧将酒放在桌上,背着手站在吴白一办公室,似是怔然,久久未坐。

    他站了一会,扯过桌上一叠宣纸翻看,宣纸上是吴白一的毛笔字。

    接着,薛尧从夹克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蓝色钢笔,缓缓摊开空白宣纸,写了副挽词。

    —霜雪重,南雁啾,人间未遂青云志,天上先成白玉楼。翻旧稿,起新愁,满眶酸泪人无语,人事音书漫寂寥

    薛尧搁下钢笔,深深叹口气,眼眶发红。

    接着,薛尧打开手里的酒,悉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