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帮。”非尘心里有着一丝遗憾,他这一辈子还没让父亲放过心,如今又要让他痛心了。

    “来,如今这样的情况也是不会再有了。难道咱俩都那么闲,又不是剑拔弩张,就随为父说说话吧。”老山主拍了拍非尘的肩膀。

    非尘也想到这大概会是最后一次和父亲说话,就座了下来。

    “想当年我和她初遇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当时我一不小心露出原形,她就非要收了我这是妖,不知道追了我多少路,到最后追的是又累又乏,我俩就一起吃了顿饭...哈哈哈...那个时候真是年轻啊!”老山主回忆起了以往的事,可字字句句之间说的都不是‘你娘’,而是‘她’。这一个称呼的差距,还是值得探究的。

    “父亲,我母亲她是苍芜派的人?”非尘问。

    老山主似乎愣了一下,笑了笑,却没有接着说话。

    “我母亲她在爱上你之前就已经知道你是妖了,可她还是如此爱你。”

    老山主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了嘴。

    “父亲,我也有了一个喜欢的女孩儿。”

    “我知道,她叫漓裳,几年前你就跟我说过,你嘴里念叨的不一直是她?”老山主笑道。

    “是啊,父亲,但是我做了太多对不起她的事。”非尘叹息。

    “有些伤口是可以弥补的,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可这些伤口,只有我死了才能弥补。非尘心想。

    “父亲,其实...还有各种难受的,我居然查到我和漓裳是表亲。”非尘笑容里带了几分苦涩。

    “表亲?”老山主脸上的表情一怔,沉默了许久,才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开口:“非尘,其实,你的母亲并不是云斐。”

    “啊?”非尘十分惊讶:“父亲,您不是...”

    “哎,当年,我身边有一个侍婢,她同我一样都是九尾白狐一族,由于家族受到了迫害,便漂流至此。我见她与我同出一族,就让她留在了白狐宫。我只是顺手救了她,结果她却会错了意。之后...她竟有意将我灌醉,后来更是怀了孩子。”这次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旧事,而且对于他来说还是丑事,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就这么被皆出来,还是有几分难看的。

    “那我是她的孩子...”

    “哎,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我对不起云斐。她为了和我在一起,不惜与门派决裂,结果还要受如此委屈。甚至还因为这个事,气掉了肚子里的孩子,从此身体就不好了...可是她却一直强撑着,因为她说,她想看看身上流着我的血脉的孩子长什么样子。”老山主居然有些泪盈满眶:“所以她一直撑到了你出生,那婢女生你的时候居然难产,生下你没多久就死了。可她前脚刚闭上眼,云斐再见过你后,嘱咐我要好好待你,后脚也闭上了眼。”

    “原来...”非尘心里复杂,脸上的神情更复杂:“原来这就是父亲在我小时候不喜欢我的原因。”

    “是啊,你小的时候,云斐才刚刚走没几年,我一看见你,我就在想:如果不是我当年醉后犯下了错,云斐又怎会没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我和她的孩子又怎会连看着世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云斐又怎么会坏了身子,早早的撒手人寰。所以我一看见你,我就觉得都是我的错。”老山主既然已经说出了前面那些,就索性把这些都说出来了。

    非尘眼眶里含着泪,他原以为是母亲的死让父亲接受不了,所以才会冷淡他,不喜欢他。原来,他对父亲来说就是个孽种,又怎么可能会喜欢的起来他?

    “原本这些我是准备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告诉你的。可是,我不想因为这个,就让你徒添许多顾虑。”老山主这小子似乎更老了几岁,整个人也都没了生气:“我累了,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