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想摸摸狗而已,怎么一个二个见着她如同见鬼一样?

    要不是家里不让养,她会这个样子吗?

    安西果气冲冲地回到家,迎面安国祥就来了句:“先去洗澡,别把狗毛带到家里,你妈过敏。”

    他了解这个女儿,她每次兴冲冲跑出去都是为了摸狗,这片别墅区的狗都快被她薅秃了,也不知道今天又是哪家狗倒霉。

    “没有狗,人不让摸!”

    她刷地在餐厅的椅子上坐下,腮帮子鼓鼓的,心头那股气就是下不来:“那两个小孩太小气了,我就是想摸摸狗而已,又不是摸他。”

    安国祥下意识:“那你也得征得狗的同——”意。

    他的话在女儿满是怒火的眼神中戛然而止,紧接着拐了个弯:“满身汽油味儿,你还是再去洗洗,免得你妈闻到说你。”

    “汽油味儿?”安西果抬起袖子闻了闻:“没味儿啊。”

    “那是你在这股味儿里呆久了,从里到外被腌得透透的,闻不出来了。”

    安西果狐疑地看着他,又狐疑地看看自己,再仔细地闻了闻,想起在花园被喷的那一串儿尾气,哒哒哒上楼洗澡去了。

    这次事件给她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是她这么多年摸狗生涯中唯一的滑铁卢,当晚安西果就做了个噩梦,梦里她如愿以偿摸到了那条皮靓毛顺的边牧,边牧很喜欢她,大而蓬松的尾巴摇晃成了圈儿,毛茸茸的嘴巴往她腰上拱,痒得她一个劲儿笑。

    她翻了个身,将边牧搂在怀里,凑近了和它眼睛对眼睛,正准备用手点点它黑黑的鼻头,偌大的狗脸刷一下变了样,近在咫尺的是一张清隽冷漠的脸,那双漆黑的眸子冷冷看着她,像看着自己的杀父仇人。

    安西果一下就吓醒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狗子会忽然变成那个浪费粮食的小孩?虽然他确实很好看,但这种冷着脸的帅哥入梦,那就是灾难啊。

    她摸摸额头冒出的汗珠,再也睡不着了,最后迫不得已,将手伸向了床头柜上的语文书。

    这是她最后的良药了。

    美丽的语文之神,请赐她安眠!

    ……

    语文老师布置的作业她在最后一天才将将完成,至于四天前所做的那个噩梦也早就抛到了脑后,第二日到了学校报到,她还很得瑟地把自己的默写本拍在补作业的后桌脑袋上,眉眼间都是无作业人士的轻松。

    后桌胡明是个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男孩,虽然笑起来很阳光,长得也很高,但在安西果的脑海中,这就是个二傻子,老师都快走过来了还在抄作业,这不是傻是什么?

    然而胡明什么都没感觉到,抄着物理卷子的间隙还能头也不抬地来一句:“抄的?”

    “当然是默写的!”安西果将本子从胡明头上拿回来,相当响亮地喊了句:“刘老师好!”

    “簌簌簌——”教室好几个角落都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胡明也忙将答案遮住,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