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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欢喜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极快,约莫半个时辰,便能遥遥见到巧夺天工的巨大花灯,此灯乃是宫中的工匠花费一个月精心制成,那灯谜会便是在巨大花灯下搭着的戏台上进行。每年灯谜的魁首不仅能够得到巨额奖赏,还能得到一盏宫造司耗费各色金银珠宝制成的花灯,其上还有圣上的亲笔题词,价值千金。若是能赢到这盏灯,无论是售卖出去,或是挂在家中,都是极大的荣耀与利益。

    能够得到这盏灯的人寥寥无几,前几年甚至没有人能猜出最难的灯谜,这盏灯也就无人有缘能够领走。

    此前只有两位才华出众之人领走了最高的奖赏,第一位是十年前的状元,不过可悲可叹的是,这位状元命太薄了,压不住这般福气,以二十岁的年纪获得状元,官拜一品,只可惜天妒英才,不过几年便病逝了,如今已没有多少人能够记起这位状元姓甚名谁。

    第二位就只得津津乐道了,竟然是一个女子,力压众多的才子,最后摘得魁首,还被微服出宫的皇帝看上,带进宫去了,成了昭仪,现在还颇受恩宠。这位奇女子名唤乔乐娅。

    “南姑娘,今年的灯王为岁彩荣华琉璃灯,姑娘若是喜欢,在下便去挣上一挣。”冯镇虽然有心赢得魁首哄美人欢心,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敢放下准话,只得底气不足的来了这么一句。

    南敏儿娇羞的应下了,道:“敏儿也想去试一试。”开玩笑,她也想出风头的好不好?不过有人这么讨好她,极大的满足了她作为女子的虚荣心。从言谈中她已经知道了刚才出言挑衅的女子是京兆尹的女儿冯清湫,不过是一个小小京官的女儿,竟然敢对她一个县主出言不逊,等到她回府,一定要让父王给自己出头。

    “你看,那盏灯叫岁彩荣华琉璃盏,其上的花纹用了七彩天蚕丝,由江南最好的绣娘绣在了遇水不湿、遇火不燃的鲛绢上,足足用了三十个绣娘才绣成这小小的灯纱。灯架是赤金制成,其中镂有图案,点上灯,图案便会在影子之中显现,是不是很厉害?阿久你喜欢,本皇子便去给你赢来。”殷久景明乾祁释洺三人也到了城西,此时正在高台之下,欣赏着挂在戏台中央的岁彩荣华琉璃盏。

    “阿久你别听他胡说。”祁释洺笑眯眯地拆了景明乾的台。“不是我说你,就阿乾你那几斤几两,还是别说大话了。”

    听见祁释洺的话,景明乾冷了脸,却也不是真的不高兴,他和祁释洺多年的兄弟了,如何不知道对方只是开玩笑?真正的朋友就是平时互损,要紧时能够并肩作战之人,比那些只会围在身边阿谀奉承之人真心多了。

    “我不行,老祁你就行了?”他毫不客气的反问祁释洺,祁释洺一愣,笑了出声,“我这等粗人,打仗还行,读书就饶了我吧。”

    他也是自谦,能够成为护国大将军的人,不可能目不识丁。不过在学问上,祁释洺是和那些才子没得比。他充其量也就是钻研兵书史记,对于什么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兴趣。

    殷久对此表示无所谓,她一个下人身份,拿着这盏灯也没什么作用。若是以前敛财之时,还能掀起她收藏的兴趣,如今,只剩下了欣赏。

    在察觉了殷久眼底的那一丝赞叹之后,景明乾更是坚定了要去争夺魁首的信念,他要让殷久看看,他可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唔……顺便还能给他那一天天就鄙视自己的大哥、尊贵的太子殿下看看,刺激一下他,省的他一天到晚想要在自己的府中作妖,有这功夫还是多看点书吧。

    “玉姝,那盏灯可真漂亮!”柳玉姝也和几个小姐妹出府游玩,她站在几个女子的正中,俨然是一副众星捧月的模样,毕竟她的姑母可是柳贵妃,许多家世差上一些的女子都喜欢跟在她身后讨好她。不光是为了柳玉姝的身份,还有一些女子是为了柳玉姝的哥哥柳书清来的。

    柳书清也是帝都中有名的青年才俊,听闻今年春闱是要下场的,若是高中,那可更加抢手,许多尚未婚配的女子都在家中父母的示意之下,接近柳家人,能够创造与柳书清的偶遇便更好了。

    可以说除了景明乾与祁释洺之外,柳书清就是帝都中最抢手的东床快婿。

    柳玉姝望着岁彩荣华琉璃盏也是目生喜爱,有那个小娘子不喜欢华丽又精致的东西?更何况这盏灯还代表了不一样的意义,柳玉姝知道自己的斤两,凭她自己的才学是得不到这盏灯了,她也不失落,毕竟有那样才学之人是凤毛麟角。

    不过若是有人能够送给她……

    “若是有人送给我,让我当场嫁了也行啊。”有同行的马家姑娘,马茹萦捧着自己羞红的脸,幻想道。

    被人说出了同样心思,柳玉姝也是俏脸一红,瞪了马茹萦一眼,“真是不知羞。”她仗着自己的身份,训斥同行的各家小姐已是家常便饭,只可怜这些女子,心有忿忿,却还得笑着捧着柳玉姝。

    “柳少爷可会去一展风采?”刘家小姐刘卿卿挂着温柔的笑,状似无意的问着离她们几步之遥的柳书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