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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到了元宵佳节。

    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南城王回京复命。

    “臣拜见吾皇。”金銮大殿上,文武官员分派而站,正中跪着南城王。他一路紧赶慢赶,现在才到了帝都,就连新年都是在路上过的。

    “爱卿免礼赐座,南城的状况如何?”在皇帝的示意之下,吕公公亲自扶起了南城王,并给他搬来了一个小凳,让他可以坐下复命。

    在大殿上赐座,这一份殊荣可不是人人都能够享受的。

    听见皇帝的问话,南城王自是挑着好的回答。南城居民安居乐业,边境也十分的平静安宁,皇上还请放心云云。

    一番溜须拍马,让皇帝的心情好极了,能有现在的盛世太平,都是他治国有功。这样他也能够有脸面去见先皇及太祖。再过几月便是他的万寿节,他已到了知天命之年,这般盛世就算大办寿宴想来也没有什么影响,不会引起百姓的不满。

    “皇上,王爷。”从文官之中走出了一人,是一个面容平秀的青年,官任御史,姓言,言诺。他行了一个跪拜礼,出言说道:“臣听说南城连月大雨,发了几十年不遇的水灾,敢问王爷,是也不是?!”言诺一声厉喝,丝毫不将南城王的身份放在眼中,他只知道,他是御史,就有监察官员的职责。

    南城王面露不悦,今年冬日南城雨水是多了一些,也没有到水灾的地步,这姓言的御史是故意来找他麻烦的?南城王甚至起了杀心,在南城说一不二,他已经受不了被人质疑。

    “言御史,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臣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有事实为证,南城王如此枉顾治下百姓,枉为一方之主!”言诺梗着脖子,丝毫不惧南城王的威胁。

    “臣启奏,近日帝都已有些许来自南城的流民,水灾确有其事,还请皇上下旨赈灾。”又有一个官员出列,他所说的,让南城王的脸色更黑。

    太子见自家岳父面色不虞,不由站出来说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各据一词,还需详细调查才是。”

    “况且王爷回朝复职,路上错过了消息也不一定。”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无论事实怎么样,他都不能让南城王受到皇帝的惩罚,南城王作为他背后最大的支持,绝对不可以有一分闪失。

    “太子此言差矣,连受灾的流民都到了帝都,南城王怎么可能是在水灾之前动的身?况且就算回朝复职,那也应该安排妥当之人管理南城,依微臣所见,南城王就是失职!”言诺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回去,他可不管这话是太子说的还是谁说的,只要不对,他就必须出言。否则便是辜负了圣上钦点他称为御史的一番圣恩。

    被驳了面子的南城王与太子脸上都面露不虞,浑身的怒气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不少胆小怕事的官员纷纷缩着脖子,生怕这一把火烧到自己头上。

    言诺!这个愣头青,又来坏他的好事!景巽气得牙根痒痒,可又暂时动不了言诺,他的好父皇如今可是十分信任宠爱言诺,言诺是直臣、孤臣。谁都可以对言诺下手,偏偏他太子不可以。

    储君离那个最高的位置只有半步之遥,偏生这半步难于登天。尚不算年迈的帝皇开始防备年轻气盛的储君,太子就是被架在火上烤的一个位置,若有一丝行差踏错,等待着他的就是万丈深渊。

    偏生他景巽也没有耐心踏踏实实等着皇帝龙驭宾天,谁知道这一等要等多久?而且景明乾的出现让景巽更加危机十足。毕竟他是先皇后的嫡子,在景巽的母妃柳贵妃没有成为皇后一天,景明乾的身份就比他景巽更加名正言顺。

    皇帝现在看起来也更加喜爱景明乾,这让心胸狭隘的景巽如何能够接受?兄弟两人早已经暗地里过了不知道多少招,面上还是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

    南城王还真的不太清楚水灾这回事,他最多只道今年雨水多了些,没料到竟然发了水灾,又是冬日,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遭殃。

    南城王在意的不是百姓的死活,而是他即将面临的惩罚,他当即跪下,口中道:“臣恳请陛下治我失察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