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辰从小就不是非常喜欢顾思远,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开始或许是因为家里人常常要他让着弟弟的偏心,才会产生厌恶情绪,后来长大了,又有对方性格浮躁不务正业的因素,可总想着毕竟是一家人,多多少少也会照顾几分,只可惜顾思远从来不领情,却又借着顾家的名头在外胡作非为,时间久了,怨气便越积越深。

    遇见益文翰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个人很对自己的脾气,平时工作的时候也认真负责,可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还是因为秘书无意间说起,自己和益文翰长得很像,别人还以为是亲兄弟呢。

    再之后,顾思辰想起外貌张扬攻击性十足的顾思远。顾思远和顾父顾母都没有丁点相似,平时无所事事就靠着嘴甜会说话,愣是哄得不少长辈对他观感不错,寻常时候,有什么事情求上门,只要不涉及太严重的利益关系或者原则问题,就没有不答应的——要说起来大概是相辅相成,也就是这些人才让顾思远愈发无法无天,甚至有了插手家族事业的念头。

    找回益文翰后,顾家想办法去打听了他原本生活家庭背景,原本想着对方好歹把益文翰养到这么大,现如今他们想要回自己的儿子,希望能好好商量,可调查完,险些没把顾家人气得人仰马翻,自家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小儿子,在别人家里从小不受疼爱,勉强管了顿饭,还担心以后能不能收回来。

    益文翰知道自己的身世后,算是了却了从小到大的遗憾,明白自己不受父母喜爱并非自己的缘故,只不过是对方很清楚,自己从来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顾思辰也是因为了解到对方是故意调换婴儿,才会如此生气,毫不犹豫地停了顾思远的卡与名下的诸多财产。他原本还担心顾思远会不会找他来闹,毕竟要算起来,有些东西可以算是赠予,要是顾思远真心胡搅蛮缠,说不定顾思辰真会在这方面轻轻放过,算是彻底断了这么多年的关系。

    结果他没想到的是,顾思远还真就不在乎,事发之后消失得不见音讯。

    再次收到消息竟然是从柳家少爷这里,顾思辰不清楚顾思远什么时候和柳长安搭上了关系,但好歹人是找到了。

    顾思辰长得很有亲和力,气质与顾思远全然不同,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脸上也时常挂着笑容:“那还多谢了柳哥,什么时候有空的话……”

    鹿饮溪放下手中的茶杯,还是决定打断他的话:“我比你要小两岁。”

    顾思辰的笑意顿了顿,很快恢复过来,从善如流地说道:“行,要是你不介意的话,那我叫你长安好了。”

    他心道,这柳家少爷据说是花名在外,怎么看起来并不怎么像那种人。虽说是在一个圈子里,可柳长安从小是别人家的孩子,平时传闻虽然多,但真正见到正脸的人却不多,就是顾思辰这种人精仔细回想,也只想起小时候顾思远过生日的时候,柳长安似乎是来过一次,还是被家里大人押着过来社交的——这么看,原来柳长安居然是自己弟……居然是顾思远这一辈的人。

    要让顾思辰来说,柳长安要远比圈子里人描述的要正经许多,单从容貌上来看,临风玉树气宇轩昂,这张脸就算是放在娱乐圈也少见的很,如果不是传闻自小就有,而且还传得十分疯魔,顾思辰也不会错估了对方的年纪。只不过顾思辰也清楚,就算不知道柳长安在圈子里的传说,真有人单纯看人下菜,怕是会在柳长安手上倒大霉。

    鹿饮溪发觉他若有若无地盯着自己看,微微皱了皱眉,连忙说回正题:“我今天主要是帮人忙,约你这里见面。顾思远他估计路上堵车了,说是几分钟内能到。”

    顾思辰点了点头:“我明白,不过……都是生意人,我倒是好奇我这个弟弟能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够劳让你帮忙搭线。”

    似乎意识到语气像是在质问,他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我和他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兄弟,联系方式又没断,他想见我直接找我就是,何必这么麻烦。”

    鹿饮溪心道,这事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更何况这么多年兄弟,真的倒是还好,问题是假兄弟,要不是担心真遇上什么事情,顾思远这么懒的人估计也不会开口让自己帮忙。

    “还有件事,或许也需要提前和你说一声,”鹿饮溪低头看着茶杯,冷不丁说道:“我和顾思远在一起了,我家里人也清楚这件事。”

    顾思辰:“?!”

    “他好歹是我顾家的人,你要是敢……”话一出口,顾思辰意识到不合适,情急之下突然站起来更是不合适。

    他连忙坐了下来,咳嗽几声掩饰尴尬:“我是说,他毕竟在顾家生活了这么久,无论如何也勉强算是我顾家的人,你要是把他当成你身边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怕是对顾家柳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也不好吧。”

    要真是柳家和顾家有什么交情,那也是上一代的事情,这一代的关系,单从柳长安上一次和人碰面还是顾思远小时候就能可见一斑。

    顾思远正是这个时候进的门,他十分自然地走过来,挨着鹿饮溪的肩膀坐了下来,顶着顾思辰“见鬼了”的表情握住了鹿饮溪的手,笑得十分甜蜜:“亲爱的,没想到你真说到做到,真约到人了,我可太爱你了,回去我一定给你做大餐做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