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蒙面的黑衣人走的果然是水路,此刻果决跳向了稠密的芦苇,溅起来一团巨大的水花。

    而另一边上,几匹匹玄色白蹄的快马冲入了官道,那道旁是一块镌刻着朱红【斷橋道】的道碑。

    沈晟钧顺手拔了地上的箭,拽着白狐裘和纪酒月的长剑,翻身踩着纤细的檐脊向下,在一片碎瓦落地的瞬间落到了斜冲出来的白马背上,正要提住缰绳,不料反捉住了纪酒月的手。

    这大雪不住,洋洋洒洒。

    他倏忽松了手,掩饰般从后面顺手把狐裘裹在几乎不着寸缕的纪酒月身上,沉声道:

    “大人,那些人跑了,走的是水路,看来是有备而来。”

    “跑了?”纪酒月策马之间,也不免微微回头看着他,懊恼道:“水路,居然让他们跑了。”

    “无妨,这几个花妓与那一伙玄衣蒙面人纠缠不清,只要捉住其中一个,便能提审清楚。”沈晟钧轻声道,盯着那前方的两个人影。

    “那几个御林军也走不得水路,倒还不如大理寺的人。”纪酒月反手给他手中塞了一块冰凉物什,道:“吹这个。”

    那是一个北狄狼镝样子的古朴锐哨,上面刻满了北狄蛮人风格的图腾,与金属哨下融为一体的是一枚尖锐的狼牙,一条细细的革带拴起了整个狼镝。

    沈晟钧手指摩挲这冷冰冰的狼牙镝,问道:“这是”

    “啰嗦,吹都不会么?”

    纪酒月不耐烦地把这狼镝揪回来,两手松开缰绳,再次把掌控权全部交给沈晟钧,自己吹出了一声彻空的尖利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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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珺瑶在断桥道上回了一下头,这异族昳丽更有万种风情。

    此时淡紫长面纱笼住了珺瑶紧皱眉头的半张脸,她在催着玄马越来越快,风声几乎在耳边呼啸,她对着稍慢半个马身的幼云喊道:

    “公主,他们走了么?但后面还有人在追我们。”

    “清音和遏云在前面,她们会在山南道等着我们”

    幼云深吸了一口气,寒凉道:“方才那两人都是官府中人,临江仙时里我看到了他腰上的官徽,九瓣银莲——昭京大理寺。”

    “怎么办公主,我们要杀了他们吗?”

    珺瑶没有发饰拘束的长头发被风扬起来,她紧紧抓住缰绳,手腕上系着的银链在风中不停地在抖动,手指上原本银蝶之处空空如也。

    “别急。”幼云眉眼皆淡,处变不惊,她单手提缰,另一只手从腰后拿出了笛子。“珺瑶,帮我控马。”

    “我们现在不能杀了他,不可惊动官府。”幼云小巧的脸上冷下来,两只手横笛在唇边,珺瑶仗着多年的默契在同时甩出银链勾住了幼云身下玄马的缰绳用力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