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鹃听完以后开始大哭。主要是后悔的吧,也心疼她爸。枉她自己还是个当医生的,他爸闹着肚子疼的时候,她居然一直没反应过来,只开了些止疼药给他爸吃。他爸是个老农民,本身身体就特别能抗痛,疼了两天也没怎么嚷嚷,这会儿才喊着不行。

    想到自己的爸爸,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死在自己的误诊之下,文鹃哭,我也能理解。

    我和黎华在外面陪着,这会儿天也有点晚了,再等等皮肤科的人就该下班了。黎华让我先去挂号把病看了,他在这边陪着,文鹃这边要是需要个人跑腿什么的,他也好帮忙。

    我点点头,听话地走了。

    到皮肤科去看了病,因为不方便每天跑很远的路过来挂水,我又不想去文鹃那里呆着挂水,所以还是建议医生给我开药。

    病倒不是什么大病,完全就是个体质问题,我这体质太不习惯这边的湿寒,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属于敏感型皮肤,所以出起疹子来比较严重。

    只要不是什么大毛病,我就不担心。

    为了陪着黎华,受这么点皮肉之苦,我也甘愿。

    拿着开好的药回去的时候,看到了比较不美好的一幕。

    文鹃坐在黎华旁边,哭的时候往黎华肩上靠了靠,黎华就也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能理解一个女人,觉得无助的时候需要个肩膀的依靠,但显然,她靠错人了,那个肩膀是只有我才能靠的。

    黎华看她可怜,在人家脆弱的时候稍微安慰一下,这也没什么不妥。

    当场我也就没发脾气,不动声色地走到黎华旁边坐下。文鹃看我来了,抹了把眼泪端端正正坐好。

    黎华就转脸来看我,关切地语气,“怎么样?”

    我把手里的一包药给他看,低着头也不说话。黎华就捏了捏我的手,表示让我不要多想。

    嗯,我不多想,不多想,之后我尽量连提都不提。

    但我也明摆地向黎华表明了一个态度,忙,我们不是不能帮,但帮忙需要适可而止,搀和多了,对谁都不好。

    黎华认同我的观点,连几天后,文鹃的爸爸出院,他也没有开车去接。就是文鹃自己找车把爸爸带回来了。

    可让我不爽的是,文鹃回来后不久,亲自找上门来了,说是来表达对上次黎华仗义出手的感激之意。

    带了点儿土特产小礼物,还有当时黎华拉他爸去医院的一百块钱油钱。

    礼物可以收下,钱我们不要。那天即便她爸不去医院,我反正也是要去的,前后脚的事儿。

    关键我们不缺她这一百块钱。也许,文鹃给钱的举动,只是为了拉远关系,也许就是做给我看的,谁知道呢。反正她喜欢上了黎华,不管怎么做,我心里估计都会不痛快。

    黎华跟文鹃推这一百块钱,推得都快大手拉小手了。

    我猜测,在我不准黎华和文鹃来往之前,黎华肯定还是很拿文鹃当朋友的,即便现在朋友不大好做了,他也还是不能习惯这种客气。文鹃带着个老弱病残的爹,日子不好过,一百块钱够杀好几只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