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夕这是最后一站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很庆幸,这几个月李拜天识趣地没有找过我,我也没有怎么想念过他。人的内心,有个非常牛逼的自我屏蔽系统,轻易不会开启,一旦开启了,挺好用的。

    所以秦夕这一提,让我心里莫名地有点不大好受。

    但所谓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提一提也没什么,我得真正地放下,而不是只一味地躲避,我觉得我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问秦夕,“你想听什么?”

    秦夕大方地吐了两个字,“所有。”

    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所有,这是一个以后要跟我过一辈子的男人,有些东西该隐瞒得隐瞒,这是为了大家好,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但既然问了,我总得说一说才显得坦荡。

    面色平静无波无澜,我说:“他小时候跟奶奶在z市,就是我老家。我们一开始是同学,初中,后来又到了同一所高中,他学美术,我文科班,所以没太多交集。那时候关系就挺不错的,以前一个班的么。帮他送个情书什么的,学校里那点儿事儿你知道。后来他去北京了,我考了北外,他在民大,很近,就经常联系着,他也挺照顾的。再后来毕业了,一起租过房子,我考研没考上,去了宋总的老公司。”

    歇口气儿,接着说,“再后来我就去英国了,回来以后,他把宋总公司收购了,我顺道就到了他家公司,一直这么干着,干了几年,这不累了么,想换个环境。”

    我说得简单,秦夕却挺得仔细,他说:“我听说,”当时是听李拜天他姐夫的弟弟说,李拜天当年差点嗝屁的事情,一家人谁不知道啊,秦夕说,“我听说之前李拜天出事的时候,就是在z市,当时你不在么?”

    “哦,”我装作漏过了这个环节,回答,“在,他去给他爷爷上坟,碰见几个寻仇的,我又帮不上忙,就躲开了。z市那几天,照顾过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想起当初照顾李拜天的经过,我把人家衣服帮光,亲自给他擦过蛋蛋。这事儿可就不能让秦夕知道了,虽然大家以前肯定都有过男友女友,但还是不好摊开直说。

    “然后我就出国了。”我说。

    秦夕勉强笑了一下,问:“为什么你说这些的时候,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呢?”

    我抬眼看他一下,也微笑,“这要什么表情啊,事儿就是那么个事儿,还能怎么啰嗦。”

    秦夕又勉强笑了一下,他说:“问雪,我今天本来是想跟你说说我们两个的事情,但是在这之前,我觉得有件事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我怎么又了不好的预感,默默而认真地看着他。

    秦夕说,“之前我在停车场碰见过一次李拜天。”

    “他说什么了?”我很警惕。

    秦夕说:“没有,就问了一些我们的事情。”我和秦夕的事情,就是大大方方明面儿上的事情,不用啰嗦都能看得懂。

    秦夕说,“李拜天这个人我不了解,我想你应该了解得比较多。”

    我垂了下眼睛。

    “他问我,跟你交往是不是要准备结婚,”顿一下,秦夕继续说,“他说你是个好女人,虽然表面冷淡了点儿,但其实人很热情,待人接物都很好。说你有事儿,都喜欢憋在心里不说,经常口是心非,他说如果我们结婚了,让我好好待你,凡事都让着你点儿,因为你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