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颗

    佟辛觉得这人厚脸皮的功力已修炼到满级。

    “宝宝”这个词本身就是个炸|药包,从他嘴里说出来,直接升级成原|子弹。

    “宝什么宝,你这么老好意思装嫩啊,我看你就是个巨婴。”佟辛怼回去,然后转身进了包间。背对时,她使劲闭了闭眼,幸好走廊灯光做旧,可以掩盖她双颊绯红。

    大学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佟辛习惯往返图书馆和寝室,周五下午没课,就会跟室友们去逛街吃小吃。家里每周会给她打三次电话,辛滟的态度有所松解,女儿还是女儿,不停叮嘱她吃好点儿,穿暖点儿。

    佟斯年工作实在忙,电话打得少,但时不时的会在微信上给佟辛转点零花钱。

    哪怕佟辛不缺钱。

    周六上海有暴雨,佟斯年会截个天气预报的图发给她:注意安全。

    每每此时,佟辛都会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慨,几个月前,她还在为高考奋战,为志愿抗争,以为梦想被乌云遮蔽。几个月后,尘埃落定,世界仍在照常运转。

    佟辛想到霍礼鸣那句“来都来了,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死磕到底”——或许,这个宝宝有道理。

    周六晚,霍礼鸣陪同唐其琛出席一个晚宴。

    这是唐其琛病愈后第一次公开露面,主办方是上海商会,不乏商界巨佬。他休养的这段时间,外界已有流言猜测,也该出面稳定人心了。

    黑色宾利稳妥行驶在中山路,霍礼鸣递过温水杯,“我嫂子特意交待的,让我看着你喝完。”

    唐其琛接过,放在手里摩挲。

    霍礼鸣也不催,悠哉地拿出手机,光明正大地对准他,“哥,给你拍个视频,嫂子交待的。”

    唐其琛手一顿,无言地旋开盖照做。

    霍礼鸣就是做做样子,他太了解唐其琛的脾性,唯有“温以宁”三个字是治他的不二法宝。

    到酒店,一下车,便有不少人围过来寒暄。唐其琛左右逢源,笑时疏朗开阔,不见丝毫病容。踏入宴会厅,一个中年男人迎面夸张而来,“其琛,多久没见你了。”

    唐其琛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双臂,霍礼鸣再悄然往前站一步,相当于一道屏障,提醒着对方距离。

    此人叫胡文喜,什么生意都做,不是正经路子的人。这几年据说靠倒卖古董发了一笔大财,有模有样地称起了胡总。他的喇叭嗓非常刺耳,“贤弟,前段别人都说你病了,我看是他们瞎,这不,好好地站在这儿吗!”

    唐其琛笑意疏淡,“劳您关心。”

    “走走走,咱们去那边喝几杯,我有个绝好赚钱的项目,就觉得你最合适!”胡文喜身上修饰不掉的粗鲁气质,自来熟地就去揽唐其琛的肩膀。

    手还没伸过来,就被一股暗力“自然而然”地给撞开了。霍礼鸣结实的身板是典型的好看耐造,这一撞,劲儿不小,胡文喜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