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奚忍不住心中酸涩,小声啜泣,听在周围人耳中便是小猫无助的喵喵声。

    花厅中的几人面面相觑,竟一时不知该拿这小东西如何是好。

    小安子还没被德正收做干儿子时曾在后宫做过杂役太监,见过宫女姐姐们帮着逗猫,便打着胆子提议道:“奴才晓得一法子可以让小祖宗心情好起来,就是得准备一些物件。”

    一时间,裴国公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小安子。

    小安子又道:“就是、就是那些物件,得朝后宫娘娘们的管事宫女借。”

    德正摇头:“那不行,眼下就要午时了,安王殿下今日入宫陪和妃娘娘用膳,陛下答应了要一起,最多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和裴相谈完了。”

    而从君阁去后宫,一盏茶的时间怎么看都不够。

    小安子面露难色:“若这样,那奴才只得用土法子了。”

    裴国公嫌弃他拖拖拉拉,大手一挥道:“行了行了,土法子就土法子罢,赶紧的,怎么也得把这猫给我逗开心了。”

    小安子应了一声,快步出门准备去了。

    越奚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他被陈执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梨花木桌上,他又一阵没有剪爪子了,再加上这会儿心情十分低落,便不由自主地将爪子从粉嫩的肉垫里亮出来,两只前爪不停划拉着桌面。

    德正看得呼吸一窒,君阁的所有摆设家具都是从大宁开国起就存在的,一直沿用至今,价值连城,如今却被裴相的猫划拉出无数条细小的痕迹,毁了不说,账又不能往裴相身上算。

    他看了一眼裴国公,后者似有所感,轻咳一声,坐在太师椅上,端起早就凉了的茶水喝了一口。

    君阁内,裴旻喝完了宁安帝亲自替他斟的茶,起身便要告退。

    宁安帝往后倒在椅子上,神色看上去十分疲惫:“越厉觉得朕老了,什么人都敢往朕身边送,但朕还没死呢!”

    哗啦一声,宁安帝捏碎了手里的杯盏,裴旻递上了自己的手帕过去,被宁安帝抚开了。

    “你记着,”宁安帝说,“奚儿的事,一定要揪出是谁在同遂丹勾结,不论最后查到谁头上,都有朕保你。”

    裴旻收了手帕,朝宁安帝跪下磕了头:“臣自该万死不辞。”

    宁安帝闭上眼睛,朝他挥手:“去罢。”

    从君阁出来,裴旻还沉着脸色,门口值守的隐龙卫将他引到了花厅,说是国公爷还在等他。

    越奚还在父亲那里,想到此,裴旻才换上平和的神色,压下了从君阁里带出来的阴沉戾气。

    他以为父亲会想早朝是那样,抱着越奚僵硬地坐在那里不知所措,却没料到撞见了裴国公、德正、陈执和徐望四人弓腰低头,围在花厅那张桌边,头抵着头,摆弄着桌上的什么东西。

    “小祖宗,来抓这边,来抓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