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你们杨家人不得喜欢,这能怪谁呢?

    林向晚神情微妙地站了一会儿,原来杨景天不是盛气凌人,是被母亲给气的。

    “我算是明白大将军的意思了。”杨景天似乎是终于不再挣扎,冷笑了一声,“既如此,便让下官瞧瞧那教坊司的男娼是个什么模样,能将贵府的二位迷成这样。”

    这话就说得恶心人了。

    林向晚嗤笑一声,推门踏进了客室,她背着日光而立,室内的阴影投在她半张脸上。

    她盯着杨景天道:“千户大人好啊。”

    杨景天掠了林向晚一眼,决定不跟这个女娃搭话,只转头定定看着林纾,重复道:“林将军,下官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林向晚笑着坐到了杨景天对面,“但有件事,千户大人就有些过分了。”

    她无视了杨景天不屑的眼神,自顾自地回想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林向晚行事不喜藏掖,如今京畿城无人不知我从教坊司带了人回来,可千户大人却不够光明正大啊。”

    “林向晚!你这是什么意思?”杨景天面无表情横了她一眼。

    “就在几日前,我同友人在庆和斋饮酒时,可亲眼见到令郎和一妙龄女子卿卿我我,招摇过市,这转眼怎么成了推了好几门亲事呢?难不成这亲事是推了,却不是为我林向晚推的?”

    林向晚语气平平,盯着杨景天细看,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收入眼底。

    “我觉得这事,千户大人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别届时亲事谈不成,反坏了令郎的名声,您说呢?”

    杨景天身形微动,反驳道:“我儿一直养在深闺,怎么会和别的女子一处厮混,你胡说!”

    “千户大人,你真的很奇怪。”林向晚低笑出声,“你难道不该反问我,怎会认得令郎样貌吗?如此欲盖弥彰,还是请您回府去好好问问他罢,实在不行,当堂对峙也未尝不可。令郎那日穿的衣服,我可是连花色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你”杨景天瞪了瞪眼睛,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僵持了半晌终是涨红了脸,低低告了声辞。

    “千户大人,我送您。”林向晚寸步不离跟在杨景天身后,目光深深盯着她的脊背,淡然道,“希望以后,这将军府您可以不必来了。”

    杨景天哼笑一声,似乎对她这句话颇为不屑。

    林向晚自然知道她在不屑什么。

    杨景天是三皇女的门下客,这遭若不是三皇女命她行事,恐怕也不想登将军府的门。

    锦衣卫和将军府说是都为朝廷做事,可私底下却是水火不相容的。军队为锦衣卫所压迫,吃穿用度一再缩减;锦衣卫也唯恐军队再起势,被削了俸。

    如今想来,此时此刻,林家或许只是皇女间相争较量的筹码,不至于让梁帝陈芮动了杀心吧。

    “林向晚,你们林家在我眼里,根本什么也不是。”上马车时,杨景天忽道,“你真以为我愿意将我儿嫁入你们林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