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棉签,拿起纱布,安静的在他头上缠绕,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很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沈夺不以为然的反问。

    “因为那是你的亲生父亲啊,骨肉至亲。如果换做是我,不用说我的亲人要杀我,他们就是把我赶出家门,我都会觉得难过。”

    沈夺轻扯唇角,“我的至亲早就死了,现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任何人在我看来,都与我无关。”

    杨桃正用胶布给纱布封口,听他说了这么一句,不禁垂下眼睛看他,与他对视时,他的眼睛里难得的没有平日里的戾气。

    “你……不恨我了吗?”

    沈夺的目光在她脸上停滞,随后拉她坐在自己身边,面对面注视她的双眼,半晌吐出一个字,“恨。”

    杨桃泄了口气,“你恨我,还要和我结婚?”

    “我就是要把你困在我身边,一辈子折磨你。”

    “你这样是在折磨你自己。”

    沈夺的眼神痴迷,他把头歪向一侧,似带了些无赖相,“我不在乎。”

    杨桃与他对视了几秒钟后,竟噗嗤笑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笑过,沈夺心里一阵悸动,“你笑什么?”

    杨桃苦笑,“你就是个怪人,自己不好受,也不让别人好受。”

    沈夺失笑,伸手抚摸她的脸颊。这一世的杨桃不像上一世那么聪明,笑得也没有那么魅惑,更不会那些勾人的手段,但却如此治愈,让他在最阴郁的时刻,感觉到温暖。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他的声音带着丝丝沙哑。“即便我身处炼狱,也要绑你和我一起。……你……逃不掉了……”

    他顶着头上的伤,也控制不住的低头索吻。

    当杨桃感觉到他的呼吸时,她大脑忽然一阵眩晕,一头栽倒下去。

    最近一段时间,她总是无缘无故的头晕,尤其是在和沈夺接近的时候。沈夺给她叫过医生检查,但查不出原因,医生说是贫血。

    幸亏沈夺一把拖住她,她才没有倒在地上。

    “头又晕了?”

    “嗯。”杨桃无力的哼了声。

    沈夺抱起她送回卧室,安顿在床上,“我看还是叫医生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