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的一位侍郎苦笑道,“根据贪墨官员的口供之数,当年追回的银两却不足十之一二,想来更多的银两是被提前转移,躲过了官兵的搜查。而那些被追回的银两,也早被用来置办粮草时用光了。非是臣不知修缮水利惠及万民的道理,实乃国库空虚,无力拨款啊。”

    户部侍郎话尾的大实话,另在场几人,都陷入了静默。

    周珺思索片刻,却对兵部尚书下令道,“安排一队兵马,带上大理寺的人手,往南疆一趟,一同押送南疆王府被罚没的财产。顺道查一查,当年那笔被转移的款项,是否被藏在了南疆。”

    户部侍郎闻言,眸中一亮。当年顺亲王可是南下了许久,更在南疆呆了不短的时日,那些被转移的款项很可能被她带去了南疆,再者,一国异姓王的财产也定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有这两笔巨款入库,别说修缮水利了,国库充盈都显得指日可待起来。

    事情有了好转的眉目,众人领了各自需要配合的差事,便退出了正心殿。

    待得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周珺放下手头事物,转身正对上容笙一手托腮呆呆看着他的样子,无奈失笑。

    “不是说,要学着处理朝政吗?怎么还愣起神来?”

    容笙见大臣退场,索性也不装样子了,另一只手将一直拿着却未曾翻过页的奏本搁下,改成双手托腮,目光却始终紧锁在周珺身上。

    “没办法,美的风景总是让我分心。”

    文艺女青的聊骚,在恋人看来便是蜜糖。

    隔着两张案几间的少许距离,两人相对而视,周珺脸颊微红,斜瞪了某个不正经的人,自认为恶狠狠地一眼,在容笙看来,却似含万种风情。

    容笙暗自傻乐,面上却故作烦恼状,提议道,“不若我还是搬去御书房吧,想来分开办公应是能专心些。”

    话音落地,却见周珺放下手中笔墨,倾身向前,略带薄怒的双眼死死盯着容笙。

    “不许。”

    促狭一笑,容笙也向前倾身,两人间的距离一再拉进。“周夫子这般霸道,好教学生为难。”

    距离一再缩短,容笙回话间的气息吹荡在周珺的脸庞上,面上的细小绒毛被吹佛着,引得他一阵颤栗。

    暧昧的称谓带着莫名的羞耻感,氛围持续升温。

    “学生这里有一事不明,若夫子肯答疑解惑,学生便从了夫子,可好?”容笙的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周珺被她“学生”“夫子”一通乱叫给打乱了节奏,未能及时发现她的坏心眼,听她有不明之处,还以为是对方才探讨的修葺水利之事有疑问,便不理她口中纯属胡闹的称谓,回身落座,正色回复她。

    “何处不明,一一道来罢。”

    在周珺认真正经的目光中,容笙从自己的案几下抽出一本熟悉的画册,待他定睛一看,脸颊瞬间爆红,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容笙不紧不慢翻开一页,宛若一个真正期待老师讲解,求知若渴的学生般,懵懂道,“这是学生无意间在夫子的妆奁中发现的一本新书,里面的课程奇妙无穷,是夫子接下来要传授给学生的新知识吗?”

    容笙拿出的话本是一本春宫图,可若仅是如此,倒也罢了,更关键的是,他的妆奁里还放着当年假借“乔清”的名义与她通信的信纸,虽然那件事早已暴露,可到底是他使用卑劣手段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