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槎医馆平时本质上只有花棹和王苓两个能做事的大夫,一个腿伤严重,需要长期修养的苏执琅。

    王苓是主治,花棹是副手。至于被刘氏硬生生推进来的秦念茹,只是例行每隔一段时间过来视察一下。

    王苓和花棹都很不喜欢秦念茹来。

    秦念茹太过麻烦。作为宋城有名的美人,她一来就意味着宋城适龄的青年才俊都要来浮槎医馆走一走,看一看。

    医馆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本来的精力和时间就很宝贵,因此王苓和花棹根本均不出时间来对付这些怀春心思的少年们。以至于王苓对待这些没病也来哀嚎几声的秦念茹的追求者们更加没有好脸色。

    最近秦念茹来得更勤快了,因为王苓在采药的途中,又捡来一个美男子。

    苏执琅当然算得上顶尖的美少年,只是秦念茹对于这等天边上的可望不可即,便只有只有远观不可近距离接触的自觉性,但是这个躺在后院里,一直昏迷不醒的男子就不一样了。哪怕在病重中,他依旧如此英挺硬朗,四肢修长矫健,充满成年男子特有的魅力和力量,让女人们不由得把芳心给许了过去。

    只是他一直昏迷不醒,这使得多情感性的少女王苓常常在夜晚对花棹讲述起白日里通过对方胡渣子多少,头发发带品质以及多方横向纵向的猜测中幻想出来的关于该美男子的一切故事来。

    花棹听得打哈欠,她没想到,王苓救起来的美男子是谢拓。

    花棹曾经和谢拓在武林比试中切磋过一场。谢拓在江湖上有玉面小郎君之称,如雷贯耳的谢家三郎,凭借着一张脸和一手好剑法,在月旦评榜上江湖后起之秀中排名前五十。

    当时王苓发现谢拓的时候,这个昔日风光无限的玉面郎君已经是半死不活,半条命踏进了阎王殿。身上不止刀伤几十处,心脉振伤严重,更要命的是脊椎损伤严重。

    一句话,这辈子,就算谢拓万幸捡回了这条命,但是也有很可能都站不起来了。

    花棹自我检讨了一下,谢拓身上的伤和她没有关系,毕竟那个时候是点到为止的比武。只不过是花棹最后想使阴招,被梅先生一掌给拍到擂台下。

    花棹记得那场比试谢拓最后拔得头筹,现在月旦评应该早已经把青年才俊榜的榜首给了谢拓。可是这样武功卓绝的谢拓,如今却身负重伤,生死未知,到底是曾经面临怎样的敌人,才能遭受这样的重创。

    王苓例行检查了谢拓身上的伤,眉头皱得有些高。

    “这情况,基本上没得救了,你确定要扶贫?”花棹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你不会是觉得人家长得好看,让人以身相许吧?”

    王苓端庄了一下自己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心花怒放的表情,以一种今天晚上喝粥的平常口吻道:“这个人身上种了奇毒,脊柱严重受损,真是一个绝世的好病例。”

    花棹提取了中心思想,长得好看是主因,附带病例难得。

    王苓要治疗,花棹就只能承担起照顾苏执琅和谢拓两个病人的事宜,这让苏执琅一度愤愤不平,直到发现花棹对于谢拓的照顾和对他的比较起来,稍微不那么面面俱到之后,才熄了傲娇气焰,不自觉酿出点莫名的欢喜起来。

    可是这欢喜太少也太淡了,甚至对于苏执琅来说是陌生的,于是这欢喜也被苏执琅归咎到自己入戏技法精妙之中去了。

    “外伤倒是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是昏迷——”王苓仔细看了一遍谢拓身上的伤口,“之前应该是一个练家子,体质不错。这个毒——”王苓眼睛又微亮了一下,“阿卓,把我们之前抓到的海蛇试一试,蛇胆药引,然后再加上——”王苓一口气报了二三十个药草,见花棹全部都记录了下来,然后又补充了此时谢拓身上的反应和症状。王苓在治疗病人的时候,会针对每个疑难杂症的案例,记录治疗过程中关键点的变化。之前是王苓一个人记录,现在有花棹这个助手,王苓轻松了不少。

    见花棹已经记录完毕,王苓陷入了新一轮的攻克中,剩下花棹一个人面临一堆外来求医的人。

    这个时候,花棹莫名其妙地开始感激起秦念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