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刚踏入帝都这权势中心的学子则满是好奇。

    林景和在民间名声好坏参半,大多都是说他奸佞惑主一类的话。可元辛执政以来四海升平海晏河清,也实在不能说他是个昏君,既然不是昏君,身边亲近的自然也不能是奸臣,那自然是和魏征等人一般的忠臣良相。

    张子修多看了林景和两眼,暗自盘算着还要不要再去相府一回。

    本朝中央官员大抵遵循前朝制度,设三省六部,各省长官又为内阁成员,林景和官居尚书左仆射,掌吏、礼、户三部。他为了谋得一个好官职,几次三番上门走动,却都被拒之门外,最后还是靠着张氏的名头,被请去了会客厅,也是没见到人,只喝到了相府里一壶好茶。

    此时的林景和正侧耳听着元辛给他介绍入了榜的学子,还顺带夹杂着一两句评价,像极了坐在村口八卦往来行人的闲汉。林景和想到此处唇角微微抽搐,心里默念了两声罪过,面上仍挂着得体的笑,给元辛倒了杯酒递过去。

    元辛就着捧到唇边的酒杯抿了一口,眨了眨眼,突然反应过来,颇有些无辜的看着林景和,“景和嫌朕烦人了。”

    “臣不敢,臣是担心陛下口干舌燥。”

    元辛自然听出了话外之音,好气又好笑地点了点人额头,便也不再多费口舌。到底是三年一回的大选,自然有体察心意的人送了消息给林景和,他也不过是借口和人说话罢了。

    于是皇帝陛下亲自给人斟满了酒,轻轻一碰。

    “那人就是探花郎了。”元辛抬手一指,林景和敷衍的点了点头,抬眸看过去的时候倒是勾了笑,那后生看上去神色寡淡,似乎对周遭一切都不大上心,整个人像一棵青松一般坐于众人之间,自成一派风骨。

    戚澄似是感觉到有人看他,便寻了方向看回去,面对圣上他尚且能秉持着恭敬之心,可看到林景和,脸上的神色便有些变化,不可避免地多了些许的厌恶之情。

    看到这样的目光神情,林景和愣了一瞬。

    他当年初入朝堂,这样的脸色眼神看过不少,只是如今位高权重,再无人敢当着他的面露出这幅神情。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林景和勾唇浅笑,看起来是个有意思的。

    他端着酒杯,偏过头去看元辛,“这戚澄祖上可有资荫?”

    元辛沉思了一会儿,召了张克己过来问,这位跟在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倒是很快回道,“这位探花郎的父亲如今在礼部,是从五品的膳部郎中。”

    “礼部?”林景和垂眸想了想,也没将人对上号,估摸着为官交友不是太过积极。不过从五品的官职对于戚澄来说也没什么裨益就是了。“那陛下打算给这探花郎什么职务?”

    “放在你手底下做事?”

    林景和笑着,尚书省现在可没什么空缺,“一切都要看陛下的圣决,不过,戚澄既然是秀才出身,品次也该再高上一些,而状元郎……”

    他手指点了点那位状元郎,又点了点这位探花,和皇帝低语了几句,惹得元辛失笑,目光落在戚澄身上,看着那青年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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