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门外观望的白晓奇,自然不知道在办公室里头,那对小夫妻究竟在争论些什么。然而隐隐约约传来的吼声以及敲桌子的声音,却让他浮想联翩。站在原地许久,就连自己的上司走到身边都没发现。

    第一秘书今天没穿她那双喜欢的JimmyChoo,换了一双低调的Prada中古款,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没那么尖锐。

    "站这发什么呆呢?等会有个会议,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白晓奇如梦初醒般,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抱歉地说:"我刚才不小心发呆了。我这就去。"

    第一秘书不愧是人精,顺着白晓奇刚刚视线定格的地方看了几秒,笑了笑,说:"怎么,发现瞿先生和我们老板的关系了?"

    "啊?"

    第一秘书也只当他发现了,但不好意思明说,毕竟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个大直男,这下子突然知道了老板的私事,会发呆也是正常。不过她作为上司,为了以后的工作顺利进行,还是好心地提醒了白晓奇几句。

    "我和你说啊,这以后知道了就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家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耽误给你发工资。以后瞿先生来,你就照常去接,不要大惊小怪的。这虽说,皇后娘娘,脾气好,但真要是发起火来,咱们老板第一个就扒了我们的皮。所以啊,你以后精灵点,知道吗?"

    白晓奇点点头,跟着第一秘书来到打印机旁,一边整理等会要用的会议材料,一边装作自然地和第一秘书攀谈起来。

    "那您知道点具体细节什么的吗?我这刚来,万一冒犯了,感觉不太好。"可惜,白晓奇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已经在心里把瞿山南冒犯了个遍,这要是哪天项麟能读心,非把他杀了不可。

    "嗨,也没什么细节,老板宝贝得很,能见上一面就不容易了,我也只知道他叫瞿山南,其他的一概不知。不过我们这些打工的,不关心自己的工资,关心老板老婆干嘛?你说是不。"

    白晓奇笑了笑,接过打印机吐出来的一叠文件,拿到自己的桌子旁,分门别类的装订好,第一秘书看着他手脚麻利,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白晓奇忙完手上的活,眼睛却是一刻也不敢错开地盯着项麟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隔板,望眼欲穿的他,也没能看到些究竟,只能依稀地看着两个朦朦胧胧的身影依偎在一起。然而下意识先入为主的他,再加上刚才项麟的表现,却让白晓奇开始脑补一场温柔人妻被暴躁丈夫家暴的戏码。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白晓奇洗完澡,瘫在自己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伸出一只手,妄想抓住那空中瞿山南温柔的身影。

    我要是在那个时候勇敢一点,抓住他的手,或者为他辩解几句就好了……这样说不定他就会记得我,或者感激我。等我再努努力,多赚点钱,他如果喜欢上我,我就带着他私奔,永远地离开项麟这个"家暴男"。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于是身处梦境时,白晓奇看着眼前对他哭诉的瞿山南,并没有丝毫的奇怪……

    他们是在一家不知名的咖啡馆见面的,白晓奇坐在瞿山南的对面,看着他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低着头,嘴角那儿有一处小小的淤青。瞿山南抽泣着,抿了一口手旁边的咖啡,看着白晓奇来到,眼里带着憧憬,说:"你来了……"

    看见瞿山南这幅样子,白晓奇还有什么不知道,义愤填膺地坐下,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幅样子?"

    瞿山南往后缩了缩肩膀,拿起纸擦了擦眼泪,抿了抿嘴,委屈地说:"我受不了了……我真受不了了,项麟他,他又打我……"

    "他又打你了?!"

    只见瞿山南拿下眼镜,白皙的脸上有着已经发紫的淤青,那淤青像是低俗的纹身一样,躺在他的颧骨那儿,诉说着人妻婚后的悲惨生活。

    "疼吗……?"白晓奇一阵心疼,伸手摸了摸瞿山南的淤青,"你是逃出来了吗?"

    瞿山南任他摸着自己的脸,点点头,惊弓之鸟似的看了看窗外,小声地说:"他要出差,我就赶紧跑了出来,这里离我们家很远……我是真的没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