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你出事之后,有人给我发了一个定位坐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及时的找到了你,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最后的时候,萧晋的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张君怡感受到了,一颗本想坚硬的心顷刻间融化成水,反握住他,柔柔的说:“谢谢你,又救我一次。”

    萧晋摇头:“该我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刚刚你那句话说的很对,不管什么事,只要和我搀和到一起,就一定会变得非常麻烦。”

    “我不在乎!”张君怡脱口而出,紧接着马上红了脸,支吾道:“我……我是说……老娘像是会怕麻烦的人吗?要是怕麻烦,老娘就不会干特工这一行了!”

    “是是是,姑姑您才貌双,秀外慧中,文成武德,女中豪杰,过儿骑着大雕都追不上。”

    萧晋腆着脸肉麻的拍马屁,逗得张君怡咯咯直笑。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俩人做贼似的赶紧松开彼此的手。

    张乐山急匆匆的来到床边:“小怡你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伤口疼不疼?”

    作为张乐山四十多岁才生下的小女儿,张君怡自然是极受宠的,这乍一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关心,被追杀时的惊心动魄,车子冲出护栏后的无助和恐惧,一股脑儿的都涌了上来,只唤了声“爸”,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萧晋悄悄退出病房,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女,关上门一抬头,便对上了张安衾那双亮晶晶的、仿佛能看穿他心里的眼睛。

    他本能的心虚起来,摸摸鼻子问:“怎、怎么了?”

    “没什么。”张安衾上前抱住他,脸贴在他胸口闭着眼道,“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学校今天有非常重要的课,不能缺席,现在小姑已经醒来,我也可以放心了,接下来就拜托你帮我照顾她,好不好?”

    “这当然没问题,现在就走吗?我让小钺送你。”

    “好。”女孩儿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脸,然后便转身离去。他站在原地愣怔片刻,低头,发现胸前多了一小片湿痕,不由长长一声叹息。

    晚上七点,萧晋又来到了海边一处码头,只是这次他没有再乘坐快艇,而是上了一艘看上去颇有些年头的渔船;跟在他身旁的也不再是小钺,而是仿佛心事重重的易思妍。

    渔船在马达的轰鸣声中缓缓离开码头,向着一片漆黑的海洋深处驶去。萧晋在船头坐下,刚吹了会儿海风,便有个皮肤黝黑的半大小子跑过来用大舌头的华语冲他喊:“先森,介里不能坐,要换忌讳的。”

    萧晋以前倒也听说过跑船的忌讳有人坐船头,所以不以为忤,掏出烟来逗人家:“会抽烟吗?”

    那孩子扭头瞅瞅船舱的方向,快速从他手里拿过一根,却没有要抽的意思,而是藏进了兜里,明显是要等没人的时候再好好享受。

    萧晋见状哈哈一笑,自己点燃一支,然后将剩下的都塞到他的怀里,抬头望着星星越来越多的夜空说:“对于很多人而言,我本身就是一个大大的忌讳,所谓负负得正,你不用担心,我坐在这里只有好处,绝不会有害处。”

    那孩子看模样撑死只有十五六岁,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觉得他给自己好烟抽,应该是个好人,于是就想继续劝他,却听这时船舱的方向传来一声叱骂,便再顾不上什么了,赶紧跑了回去。

    萧晋心里无良的想着那孩子因为兜里的烟被父亲发现而挨打的场景,嘴角便露出温馨的笑容,索性躺在了甲板上,枕着双臂幽幽地道:“我要是这会儿说很羡慕那孩子清贫简单的生活,你会不会觉得我特矫情?”

    一旁站着的易思妍抿抿唇,回答说:“我也很羡慕。”

    “过来点,海风太大,都听不清你在说什么。”萧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记得以前在你家树林里喝酒野餐的时候,你总是很喜欢坐在萧哥哥身边,还让我枕你的腿呢!”

    易思妍眼中闪烁起星光,走过去在他头顶坐下,然后轻轻的搬起他的脑袋放在自己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