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啊!”萧晋一边用餐刀在郑通运伤口中搅合着,一边摇头叹息,神色委屈,“想小爷儿在京城那也是响当当的混不吝,一般权贵子弟见了老子都得规规矩矩的喊声‘萧少’,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老子竟然被区区一个黑道大佬江湖追杀,那老子还有什么脸在纨绔圈子里混?

    郑帮主,你让老子的名誉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还想一死了之?白日做梦!实话告诉你,除非自杀,否则你就得给老子好好地活着,因为老子要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在郑通运早已忍不住的闷哼声中拔出餐刀,用之前擦手的湿巾仔细抹干净刀柄上的指纹,然后丢在一旁。

    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晃荡着里面颜色微黄的粘稠液体说“我有一个女人是用毒制毒的行家,这瓶液体就是她在研制一种毒药时的附带产物。有意思的是,它出身毒物,却没有半点毒性,反而在杀菌消毒方面有奇效,抹在伤口上,就是不包扎暴露在野外环境几个小时,都不用担心会感染,简直就是野外生存必备神药。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它的效果好,缺点也大,那就是对伤口的刺激性很强,还有一点点的腐蚀性,虽然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伤害,但所产生的痛苦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也因此,它很难向已经有了许多同类药物的普通市场推广,只有军方对它青睐有加,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

    讲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从桌上拿起一双筷子,然后打开玻璃瓶盖,一边将里面的液体淋上去,一边又接着道“我曾经自己在大腿上捅过刀子,还是你们江湖中最重的刑罚,三刀六洞,而且,那位逼我捅刀子的人还嫌不过瘾,又别出心裁的让人用沾了西湖醋鱼汤汁的筷子往我伤口里插,那滋味儿,啧啧啧……反正小爷儿现在想起来还会忍不住心头发紧,并至今都没有再吃过一口西湖醋鱼。可惜啊!那明明是一道非常美味的下酒菜呀!”

    在筷子上淋了两大滴药,他把药瓶交给小钺收好,自己则慢慢的反复来回翻转着筷子,让上面的黏液充分摊匀到大半个筷体上,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什么,有一滴掉落下去,正好落在郑通运的伤口上。

    下一刻,包厢内便响起了他破了音的惨叫,光是听就让季德耀与荣力行头皮发麻,易思妍小脸儿泛白,他的那个小弟更是已经吓到石化。

    咣当!包厢门被撞开,之前走廊里的那些黑衣人冲进来大半,其中郑通运的小弟见状立刻就掏出了枪,一边分别指着包厢里的所有人,一边关切的询问老大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们竟敢用枪指自己老大,季、荣二人的小弟自然不干,于是就也纷纷掏出了家伙。一时间,包厢里的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发生一场激烈的枪火大战。

    然而,萧晋却好像突然变成了瞎子和聋子,待郑通运的叫声稍稍停歇,就满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这还是我第一次用那药膏干这事儿,把握不住量,倒得有点多,让郑帮主受惊了。”

    剧烈的疼痛高峰刚刚过去,郑通运满头冷汗,大口的喘息着,根本就没有余力作出其他什么反应,倒是季德耀跟荣力行知道他绝不敢下令开枪,于是一起冲自己的手下挥手。

    “都出去,出去!都听不出来是不是老子的声音吗?滚滚滚,别瞎凑热闹,好好守在门口,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五湖帮和天道盟的人都一脸懵逼的出去了,剩下三联帮的小弟们还拿着枪面面相觑。

    “姓萧的,放开我们老大!”不知道是想表现还是真的忠心耿耿,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枪口指着萧晋吼道。

    唰!寒月一闪而逝,鲜血喷涌,他持枪的手齐腕而断,大声惨叫,吓得剩下几人本能后退一步,并将手枪都指向了已经长刀在手的小钺。

    “都……都出去!”郑通运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一样,“我没事,快……快带阿强去治伤,不用管我!”

    “大哥……”

    小弟们还想坚持,郑通运用尽身的力气嘶吼“滚!”

    三联帮众带着受伤的兄弟和断手退了出去,包厢内重新安静下来,只是空气中多出来的血腥味怎么都挥之不去。

    郑通运颤抖着拿起萧晋之前丢在一旁的餐刀,咬着牙说“我给你……给你公道,并退出江湖,治安清查也必须停止!”

    “怎么?郑帮主这么快就要俯首认命了吗?”萧晋一脸上当受骗的表情,“我这药膏都已经倒出来了你又说这个,早干嘛去了?这不是耍着人玩儿呢嘛!成本很贵的。”

    刚刚只是一滴药液滴在伤口,郑通运就感觉仿佛有个电钻钻进去似的,那种皮肤肌肉被切割剥离一样的痛楚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承受一次,更何况萧晋明显是准备把抹了药的筷子插进去的,滋味儿肯定酸爽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