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永要来囚龙村,这可忙坏了周沛芹她们。在农村人的心里,男性长辈的地位是远高于女性长辈的,萧晋的母亲楚幼凰对她们一向和蔼可亲,所以之前她们尽管也很尽心,却不像现在这么紧张。

    虽说京城萧家的生活水平谈不上有多么豪奢,但品质在那儿摆着,村里除了吃喝纯天然这个噱头之外,要啥啥没有,再加上萧永总是板着个脸,一副不好伺候的派头,她们是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公公不开心,就算萧晋那边肯定无所谓,可这在村里也不是啥长脸的事情啊!连公婆都伺候不好,这媳妇儿当的还有啥用?

    于是,哪怕天气已经进入了夏季,但想着山里晚上凉,周沛芹还是头好几天前就请村里手艺好的妇人们用新棉花帮着套了床新被褥,还专门让巫雁行从龙朔买了新的套茶杯碗碟,更不惜和村里人商量盖房子的事情停工两天,以免刮风扬尘。最后还是楚幼凰看不下去了,勒令她不准再麻烦影响乡亲们,这才让她消停下来。

    萧永没有选择坐直升机直接进村,而是先去了平易风险在天石县的分公司,视察询问了方菁菁一番,接着又在华芳菲的馆子里喝了壶茶,接受了顾龙的跪拜,最后又跟县太爷马建新聊了几句,这才乘车驶往青山镇。

    眼看着快到中午了,公公那边却打电话说要在青山镇吃饭,已经做好精心准备的周沛芹顿时麻了爪,楚幼凰则勃然大怒,直骂老公跟儿子一样都是兜不住尿的破落户,一离了京没人管,随意的本性就暴露无遗,并让周沛芹不要管他。

    周沛芹当然不可能不管,不过婆婆的这顿骂倒让她放松了下来。公公虽然为人方正,但终归都是自家男人的父亲,性格里总有重叠的地方,在京城被爷爷和大家规矩年复一年的压抑着,乍一获得自由,难免就会变得随意一些。

    说句不敬的话,这就像淘气博关注的孩子一样,即便公公都随意了,那随着他的意就好。

    于是,周沛芹便叫来赵彩云,让她乘悬崖电梯去青山镇招待公公。

    “虽然一开始有点慌了手脚,但真遇到了事儿反倒能镇定下来,临危不乱,沛芹这个咱家的顶门大妇,夫人您总算是调教出来了。”院子角落的葡萄架下,丁夏山、楚幼凰和梅姨三人坐在那里喝茶乘凉,看着周沛芹站在院落中央指挥调度的样子,梅姨欣喜的说道。

    楚幼凰为身旁婴儿篮里酣睡的孙子萧卓掖了掖被角,撇嘴说:“还是差了点儿啊!光知道吩咐彩云怎么做,却忘了青山镇那边的锅碗餐具都已经很久没用,那她之前还买那么多新的干嘛?”

    “你这个婆婆太苛刻了!她终究都只是在这小山村里长大的,连学都没上过几天,在京城呆大半年能变成这样已经很不错啦!”丁夏山笑呵呵的开解道,“总归都是经验的事儿,现在萧家还用不着她去管,有的是时间积累经验,慢慢会好起来的。”

    说完,她将不远处捧着本医书卖乖的巫飞鸾叫过来,附耳嘱咐了两句,那小子便飞跑到周沛芹身边,抬着脸问:“师娘,我也想念爷爷了,可不可以跟彩云师娘一起去青山镇接他啊?”

    孩子孝顺,周沛芹当然开心,捏捏他的小脸儿说:“好,想去就去,但是要乖,不能惹爷爷生气哦!”

    “嗯,小鸾知道,您放心吧!”巫飞鸾又屁颠屁颠儿的跑去找赵彩云,小声说了句什么,赵彩云一惊,忙吩咐人去拿新的炊具和餐具,然后抱住小正太就是一顿猛亲,还悄悄的掏出钱包拿钱往他怀里塞。

    梅姨看的忍俊不禁,笑骂道:“这个小机灵鬼,跟少爷小的时候一模一样,连长辈都能糊弄,将来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女孩子被他祸害呢!”

    想起儿子的花心,楚幼凰就来气,瞅着巫飞鸾得意数钱的模样冷哼一声说:“臭小子跟小明就学不了好,我觉得村里的那个妞妞很不错,不但是个美人胚子,难得的是性子温柔,又勤奋上进,回头我带到身边调教几年,做萧门大弟子的媳妇儿,怎么着都比外面那些来路不明的女人强。”

    并不知道自己未来媳妇儿人选已经注定的巫飞鸾刚刚数完钱揣兜里,忽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回头瞅瞅,一脸茫然。

    萧晋与董雅洁通完电话不久,荆南风就打了电话过来,说准备和张安衾去逛街,要他不用担心。

    一个女人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主动帮他解决他和别的女人之间的情感矛盾,卑微到如此地步,他若是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可现在的他实在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余力再去处理感情方面的事宜,温声嘱咐了几句,又安排了人去保护,便走进书房,投入进对白恒轩行动的攻防战之中。

    忙活了一整天,夜晚来临,与魔术师约定的见面时间快到了。晚饭吃了个半饱,在梁喜春的伺候下换上一身便于活动的衣服,想了想,他又拉开床头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小巧手枪塞进了袜筒。

    梁喜春见状心头便是一紧,俏脸泛白,但她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后退两步然后躬身弯腰:“喜春恭祝先生今晚大杀四方,旗开得胜!”

    萧晋呵呵一笑,上前揽住她的腰肢说:“别太担心,今晚的行动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带枪只是以防万一而已,要说危险,可能还不如你在澳江做诱饵的那一次呢!”

    梁喜春紧紧的抱住他:“如果可能的话,喜春真想再代替您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