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被骗走了半生的积蓄都会感到愤怒和绝望,更何况张德本还以为自己能够活下来呢?

    只是这世界上没人会知道,当他在看到鲛手里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子时,心里有没有忏悔自己的罪孽。

    第二天,在萧晋为孩子们上课的时候,田新桐从龙朔市局刑警大队队长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严队长,请留步,”

    一脸横肉的严队长笑起来的时候也不像个好人:“还要你专程跑这一趟,麻烦你了,田新桐同志。”

    “这是我应该做的,”田新桐摇摇头,“如果以后还有什么问题的话,严队长不用客气,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严队长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一个手下小跑过来,汇报说:“头儿,外面来了个律师。”

    没有警察会喜欢律师,特别是刑警,所以严队长闻言眉头一蹙,就训斥道:“你第一天参加工作吗?只是来个律师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该怎么办怎么办,按照程序走。”

    “不是的,”那手下看了田新桐一眼,分辨道,“那个律师指名要见梁喜春。”

    “什么?”严队长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度,不相信的问:“你确定他要见的是梁喜春,没有听错?”

    “我发誓绝对没有听错!”那手下斩钉截铁道,“当时我也纳闷,还专门问了他好几遍呢!”

    严队长怔住,随即脸色就黑了下来,对田新桐歉意的说声“失陪”,就匆匆的跟着手下离开了。

    田新桐蹙眉站在原地,直到严队长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掏出手机,找到萧晋的号码刚要摁,却又犹豫起来。

    许久之后,她忽然自嘲一笑,摇摇头收起手机离开了市局。

    因为梁喜春可能会牵扯到国际人口走私贩卖的大案,所以关于她和梁志宏的抓捕详情是被严格保密的,除了囚龙村人和参与抓捕的严队长三人以及田新桐之外,就只有几个市局领导知道这件事。

    事关重大,警方不可能会允许梁喜春向外界打电话,也就是说,那个律师来的非常的莫名其妙,他是怎么知道梁喜春在市局里的呢?有人泄密?

    首先,囚龙村的村民可以排除,因为以那里的闭塞和贫穷程度而言,就算有人想帮梁喜春,也不可能会知道找律师,更何况,华夏不是西方,律师在很多时候就是个摆设而已。

    其次,抓捕梁喜春的严队长三人会泄密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像国际人口走私贩卖这样的大案子,一旦告破,他们必将前途无量,完没有理由自毁前程。

    至于市局的领导,那就更不可能了,这年头当官想捞钱门路多得是,没人会傻到跟那样一个罪大恶极的组织扯上关系。

    而田新桐自己当然知道自己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这件事,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萧晋。

    毕竟那天晚上她喝了萧晋送来的汤药睡着了,在那期间,已经足以萧晋做很多事了。

    只是,人明明就是萧晋报警抓的,他又有什么理由帮助梁喜春呢?

    就是这种解释不清楚的前后矛盾,让田新桐最终放弃了打那个电话,因为她有点担心自己毫无证据的怀疑,会让萧晋不悦,从而影响到两人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