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是个烂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有原则的烂人,不管是当年纵情风月的时候,还是现在成了“好”男人之后,他都不曾玩弄过任何一个女人的感情,这源自于他的骄傲,能得到就得到,得不到也不强求,没必要用感情去欺骗人家。

    同理,他不喜欢这么对待女人,自然也不希望女人这么对待自己。所以,当房韦茹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用爱与不爱来勾起他的恻隐之心时,他愤怒了,同时也有些清醒,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聪明。

    而勾引一个不聪明的女人最大的坏处,就是最后一定会勾出麻烦。

    感受到萧晋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房韦茹心中一阵凄苦,一阵懊悔。

    她之前那么做,确实是想用自己的软弱来激发出萧晋的愧疚,从而为接下来谈判争取到更多的主动权,然而她却低估了萧晋在两人关系中的冷静程度。

    很明显,萧晋对她是没有丝毫爱意的,就算有一点好感,也还没到能左右他情绪和决定的地步。

    花心却不好色,这是一个心灵很强大的男人,想要迷惑他,根本不可能。

    沉默良久,她自嘲一笑,开口问:“如果我说刚才那些话都是我的真心话,你会不会把我轰出去?”

    萧晋打开桌上的电炉开始烧水,神色不变:“这就是我现在还坐在你面前的原因。”

    房韦茹眼中陡然绽放出一丝光芒:“你……”

    萧晋抬起眼皮,静静的看着她说:“如果你刚才是用身体勾引我,哪怕只是脱了丝袜把脚送给我把玩,我都有可能会看在你付出的份儿上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你是虚情假意,那我会立刻离开,平易与房家的合作就此作罢,今后我就只是房文哲的人生导师,物流集散中心的红利你家连口热汤都别想喝。”

    房韦茹忽然笑了,主动拿过他手里的茶壶开始清洗。“所以,你生气是因为感觉我羞辱了你?”

    “难道不是吗?”萧晋点燃一支烟,卧倒在席子上,“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用你的心来跟我谈条件,把一点金钱上的利益看得比自己的情感都重要,当我是什么?又当你自己是什么?”

    房韦茹摇了摇头:“确实是我错了。不过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有点不公平,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而你的眼里却只有我的身子,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想从你身上多讨些便宜过来。现在想想,不但贪心,而且愚蠢。”

    “贪心倒谈不上,不过蠢是挺蠢的。”萧晋干脆躺下,后脑枕着双手说,“上次见面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只要是我能给的,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话说,我都让你当新公司的总裁了,你还想要啥啊?”

    房韦茹站起身绕过茶几跪坐在他的身旁,顺便将烟灰缸放在他最方便够到的地方,然后才继续往茶壶里的装茶。

    “你让人在我家散布的谣言到底还是起了作用,我父亲生性多疑,外面越是传我已经是你的禁脔,他越是不信,而我平日里的表现也恰恰证明了他的想法,所以最后他力排众议,拍板同意了上次我们在这里谈好的合作条件。”

    这时水开了,她停下话语,开始专注的进行泡茶那一整套程序,直到最后分好茶盏,这才拍拍萧晋的腿,说:“起来了,年纪轻轻的就像没骨头一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忽悠的那么多好女人喜欢你的。”

    萧晋坐起来,没有去拿茶盏,而是近距离瞅着这个女人的眼睛,问:“怎么?被我的硬心肠刺激了一下,你反倒想通了?”

    房韦茹抿唇一笑:“我知道原因了,不说别的,光是你这份善解人意,就已经超过了这世间大部分浑浑噩噩的男人。”

    说着,她端起一盏茶闻了闻,然后一饮而尽,品位片刻才接着道:“没错,被你刚才那么一吓唬,我确实想通了。再有不到两年文哲就要成年,不管我爱你与否,都不可能住进囚龙村的那个院子,既然只有情人和陌路这两个选择,仔细考虑考虑,似乎前者要比后者强得多,最起码有机会为孩子挣下一份硕大的家业。”

    “所以,你还是因为对文哲的母爱?”

    “不然呢?”女人妩媚的瞟着他,“你长得可一点都不帅,勉强能算进顺眼的行列,我要是没有孩子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和你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