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打断了劳新畴的不解与恐惧,处在暴怒中的萧晋毫不留手,数息之间就在他身上刺下了足足十八枚银针。

    他感觉自己仿佛瞬间置身于炭火之中,肌肤的每一寸都在被灼烧;又觉得身体里好像钻进了几十只老鼠,正在每一个脏器上大口啮咬。

    疼痛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感受,那种犹如灵魂正在被撕扯切割的体验,让他连叫喊、甚至呻吟都做不出来,只能绷紧了身子,用尽力气咬牙、瞪眼、喘息。

    仅仅过去片刻,他就汗透了衣衫,眼泪鼻涕口水齐流,眼球充血凸出,似乎下一刻就会飞出来,又仿佛随时会爆掉一样。

    “这是我自学会这套针法以来,第一次力施展。”萧晋的声音低沉幽冷,听上去根本不属于人间,“它会在带给你世间最极致疼痛的同时,还刺激你肾上腺素的分泌,也就是说,你的大脑会因为太兴奋而无法开启自保机制,你的神经感官也会比平时灵敏数倍。

    对了,据说这套针法的承受时间记录是三个小时,那真是一个意志力无比强大的好汉,就是死的惨了点——最后他生生用手抠出了自己的眼球,抓破了颈动脉血管,身上下更是布满了血淋淋的挠痕,除了小腿和双脚之外,但那只是因为他够不着。

    劳新畴,你的爷爷帮助岛国人在这里做过人体实验,那正好你也做一次我的试验品吧!真心希望你能打破三小时的记录。”

    劳新畴根本回答不了他,甚至连面部表情都做不出来,只能用充血双眼哀求的看着他,好像在求生,也好像在求死。

    萧晋视而不见,掏出手机拨通陆熙柔的电话:“别玩了,尽快解决掉城堡内部的安保人员,然后到我的位置来,城堡的正面和外围暂时不用理会。”

    说完,不等陆熙柔回应,他又立刻打给了谭小钺,命令道:“继续严密监视军营,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挂断电话,他长出口气坐回沙发上,低头沉思不语。

    上官清心见他终于冷静了些,慌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凝神把起脉来。黄思绮到这会儿还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萧晋中毒的事情她知道,所以也担忧无比的看着他。

    几分钟后,上官清心收回手,沉声说:“你的身体暂时没有什么问题,应该是天使之吻的压制还在起作用,但它最多能为你多争取几个小时的时间,情况绝对不容乐观。

    萧晋,你先消消气,目前事态已经上升到了国家层面,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力挽狂澜的。当务之急,我们最应该做的是找到当年岛国人在这里做试验的记录资料,想办法尽快化解掉你体内的毒素呀!”

    萧晋抬眼望向办公桌后墙上劳新畴的那幅肖像油画,说:“去看看那幅画的后面有没有保险柜。”

    话音刚落,黄思绮立刻就跑过去,双手在画的后面摸索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油画便缓缓的向上升去,露出了后面的保险柜门来。

    她惊喜的转过头:“先生,真的有!”

    萧晋松了口气,对上官清心道:“劳新畴是一个骨子里自负且骄傲的人,喜欢炫耀,兜不住尿,这从他放着更便捷快速的现代毒剂不用非要用岛国人的实验遗产、以及刚才会愿意跟我一问一答上就能看得出来。

    锦衣夜行不是他的风格,如果当年岛国人真的留下了实验记录资料,那必然就藏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上官清心眼睛亮起:“我现在就问他密码。”

    “再等十分钟!”萧晋呲了呲牙,恨声道,“才折磨了这么一会儿,太便宜他了!”

    上官清心点点头,在他身旁坐下,看着痛苦中的劳新畴苦笑一声,说:“原以为刘若松是来避难的,没想到竟然炸出了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我都不知道这次跟你来夷州是该后悔还是大呼过瘾了。”

    “你以为我想吗?”捏捏鼻梁,萧晋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说,“真是邪了门儿了,好像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落到我的头上,都会变得比一开始要复杂百倍。要知道,这件事最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把敏敏找回来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