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空旷的地方多了两个成型的雪人,一个大些,另一个挨着它的个头小些。阙儿捡了几根枝条替雪人装上手,又踮着脚用石子给它们安上眼睛。青稚过来的时候,段明玦还蹲在旁边认真砌着第三个雪墩。

    “阙儿,该吃饭了。”

    “娘亲,你看阙儿的大雪人。”

    小脸红扑扑的孩儿笑眯了眼,指着大雪人道,“这个是娘亲。”接着又指了指边上的小雪人,“这个是阙儿。”最后指着段明玦面前的雪堆,有些为难,“……飞虎。”

    青稚分明看到那人抿了下唇,默默拍掉手里的雪站了起来。

    青稚打了热水让她们洗手,阙儿举着套在手上两只小船似的鹿皮手套,冲青稚咯咯直笑,“娘亲,你瞧,好大。”

    青稚瞥了眼那人垂在身侧的手,掌骨细腻,指腹还沾着融化的水迹,被雪浸得发红。

    晚间青稚刚哄得阙儿睡下,就听得药庐外有人在敲门。

    青稚披了风氅去开门,就见到一身军装的人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盆花箭稍稍倾斜的独占春。是段明玦身边的亲卫,难怪飞虎没有叫。

    “青小姐,属下奉命来送兰花。”

    这般娇气的兰草,在盆中长得却是极好。白sE的萼片,略带粉sE晕痕的花瓣,两朵并生。

    “此花易折,药庐怕是不好养。”

    青稚轻易不敢去接,可左不住对方央求,“请青小姐不要为难属下。”

    见青稚伸手接了花,对方又恭敬地递来一张折好的信纸,“还有这个,少帅吩咐属下要亲自交予小姐。”

    近日天寒,兰草受不得冻。青稚抱着盆植将它安置在了药材室,此间暖和,养这娇花再合适不过。

    白日没落成的雪这会儿又开始飘了,青稚站在廊下望了眼不远处那两墩半的雪人,缓缓展开手上的信纸。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因着明日便要返回上海,楚钰这一整日都未得闲出过督军府。晚间在庭中走动了会儿,赏了雪回来,却听得几名佣人凑在一处低声议着。

    “你这是第几回了?”

    “记不大清了,第四回?你呢?”

    “我这是第三回了。”

    “害,我才刚从楼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