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边境距离通县县城最近的古茗村,此地生活的村民世代以种茶卖茶为生,本是古韵十足的村落如今成了盗匪霸居之地,村民不堪匪患折磨不得不弃村而逃。

    通县知县蔡毅早已焦头烂额,奈何州府驻军和府衙全都无可奈何古茗匪盗,更别提岭南并不是只有古茗一处匪患,沿海的县城更严重。

    岭南匪患到今日的境地不是一日筑成,州府知府白幹背后牵连的人盘根错节,如今岭南民不聊生蔡毅早已怀疑白幹这个上司背地里和盗匪有所勾结。

    奈何他没有证据,只能顽强抵抗,更多的余力只能放在尽力安抚百姓减少百姓遭受盗匪烧杀抢掠上。

    “大人!”卫厉刚从外头回来,出了正月的岭南已经开始有了梅雨季的征兆,时不时有毛毛细雨,现在外头就下着雨,卫厉发梢微湿,本就硬挺的五官更显凌厉。

    蔡毅年过四十,但近年操劳过度鬓边已有花白,好在原本就是清俊的男人,即使白了头也还是通县有史以来最俊的知县。

    昨日又没睡好,伏案工作了几个时辰,此时看卫厉回来了才抬头捏了捏眉心。

    “如何?州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卫厉表情有些微妙,“回大人,属下托州府内当差的兄弟打听到岭南剿匪的差事被大皇子领得,不日便要率兵前来岭南。”

    蔡毅站起来,背着手走到廊檐下,看着风吹细雨不胜唏嘘,“这天下,若成了主君争名夺利的附属,那百姓何以安家?”

    虽然岭南远离汴京,蔡毅除了参加科举去过一次,但被点了探花郎后并未选择在京当官,而且请命回了家长通县做父母官。但蔡毅仍旧能从各方信息推测圣上病重皇位在几位皇子的争夺中花落谁手,只是其中的弯弯绕绕不是他一个地方官能插手的。

    “卫厉,我们要赶在大皇子出兵前实施计划,这次,必须把通县的匪患解决,只有这个方法能一劳永逸了。”

    卫厉却有自己的担忧,“我们的计划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手怕是无法施行,大人,何不向楚地借兵?”

    通县在州府的地位尴尬,虽然蔡毅励精图治十几年但通县依旧局限在山多平地少的尴尬中,无法大力发展农业,又不是靠近海边没办法发展商贸,所以州府并没有多加扶持,通县的军防也因为没有什么油水越来越多的人放弃当兵卸甲归田,有些甚至落草为寇,只因抢劫得来的银子快又多,虽然经常要和官府开战,却因为匪寇队伍不断壮大更加有恃无恐。

    州府迟迟没有派兵前来,无数次递申请次次只能得来一个等字,蔡毅早在一年前就放弃了再向州府请兵,所以卫厉才提议向距离通县最近的楚地州府借兵。

    然而跨州借兵本就不易,更别提是越过知府的批准擅自借兵了。

    “不,人我们可以自己找,通县的大好儿郎有的是,这样,我拟个章程再张贴榜文,召集各村的汉子前来应征。”

    虽然这个方法很冒险,但只能放手一搏了。

    卫厉也点头,“大人放心,属下一定把周围的各个村子都动员起来,号召大家保卫家园!”

    ……

    “王妃,这些都是有经验的农人,王爷让人从各县各村寻来的。”赵青近日总是在忙活王府里的事务外又多了给江云轻跑农业业务,接触的农事多了总觉得自己是个大地主的管家了。

    江云轻细细的给自己胳膊上的缠着的白条儿作画,最后一个小人儿的头发终于画完,放下碳笔,“请坐,各位。”

    四个老农哪里见过这么大的贵人,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到这么豪华的宅子里,而且还是骁王府,王府啊!王妃还请他们这些布衣百姓坐下,回去说出去都能光宗耀祖了。